见面之后,谬昌期却未提及自己的来意,而是随着杨澜和冯铨一起在藏巡视起来,重新整理过的藏让他耳目一新。

    “啧啧!”

    谬昌期瞧着书架上刻着的铭牌,一边摇头,一边笑着说道。

    “状元公果真有大才,就算是在藏这样的地方,也能做出一番事情来,书架经过这样修整,书籍如此编排,便方便了许多,做出来之后,才发现这只是非常普通的改变,然而,没有见到之前,却谁也想不到可以这样做!”

    说罢,他极有深意地瞧了杨澜一眼,向他拱拱手。

    “呵呵!”

    杨澜笑了笑,还了一礼。

    “谬世兄谬赞了!凤梧愧不敢当!”

    很快,一刻钟的时间过去了,三人重新回到楼下,在小桌旁坐下,刚一坐下,冯铨突然站起身,猛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发出一声惊呼。

    “两位世兄,冯某突然想起身有要事,不敢耽搁,就此告辞了!日后有时间,我请两位到江南春去吃淮扬菜,以此谢罪。”

    说罢,他起身匆匆离去,杨澜将他送到了门口,站在门前瞧了瞧外面晴朗的天空,望着院中的树木枝桠在风中轻舞,他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回到小桌前。

    落座之后,两人说了一些不着边际的闲话。院外,传来了报时的杂役微带沙哑的嘶喊声。

    申时已过,酉时将至。

    酉时三刻,乃是翰林院诸公下班回家的时间,翰林院这样的单位,忙的人非常忙,有几个大学士基本上都会延迟半个时辰下班,闲的人却非常闲,这个时辰,已经有人收拾好了东西准备下班回家了。

    虽然。上下班都有点卯的制度,不过,这些制度只能约束新进人员,老家伙们在翰林院内至少也待了三年以上,他们都成为了老油子,才不在乎这个呢!

    听到了外面的报时声,谬昌期面色突然沉了下来,他紧盯着杨澜,那神情有点近乎于凶狠了。仿佛要看穿杨澜地内心一般。*****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显得极其的有力。

    “凤梧贤弟。想不想干一番大事?”

    面对谬昌期目光的压迫,杨澜不为所动。脸色如常,连汗毛也没有颤动丝毫,他神情自若地回望着谬昌期,微笑着说道。

    “谬大人,敢问何谓大事?”

    谬昌期猛地站起身来。他的个子本来就高,一站起来就显得比仍然坐着的杨澜高了许多。他双手撑在桌面上,身子微微前倾。

    阳光透窗而入,落在他的背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笼罩在杨澜身上,将他全身上下遮得严严实实。

    “莫非状元郎想在着藏过一辈子?”

    谬昌期厉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