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际暗露晨光。  严舒修炼完毕,便起来熬粥。高血压患者日常饮食清淡为宜,她在网上搜索,又检查了厨房里的食材,最后敲定熬山药养生粥。  这粥非常简单,家里的材料齐备。严舒将米淘洗后放入锅里,加水煮沸后,将切片的铁棍山药以及切丁的胡萝卜放入锅中小火慢炖。最后又放上五小朵西兰花。  万事齐备,只剩药草了。  严舒先是警惕地四周看看,严母和小晶还未起床,窗外一片寂静。她打开药盒,极快地将药投了进去。她采取了昨天的既定策略,既然不能损耗,那就别洗了。  严舒不错眼地盯着锅,药材在锅里刚呈现一丝萎靡之态,又转瞬融入粥中,不见形迹,粥被镀上一层浅绯,她舀出一勺近观,那米粒就像鱼籽一般,着色均匀,粒粒晶莹。她忍不住运转功法,这一切在她眼中又发生了变化,绯色的灵光呈雾般在粥中缓缓移动,偶尔夹杂一丝细线般的黑色杂质。  这药果真不是凡品!严舒信心大增,她手脚轻快地将锅中的粥悉数倒进保温罐里,正好一碗的量。  准备完毕已是六点半,小晶打着哈切进厨房,准备做早餐。刚进入厨房,就闻了一鼻子的清香气,沉眠的胃被唤醒,疯狂扭动以示存在感。  “煮什么呢?这么香!”小晶抽动鼻翼,捧着过分活泼的胃问。  “给二伯熬的粥”严舒拍拍保温罐盖,丝毫没有打开的打算。  小晶看她神秘兮兮的,暗自撇撇嘴,不就是一碗粥嘛。但她面上依旧笑脸迎人,道:“早饭想吃什么?”  严舒并不饿,她拎着保温盒离开房间,道:“我随便吃点就可以.”  早晨的早饭是培根三明治加咖啡,典型的严家吃法。三人匆匆吃完去了医院,一起去的还有严舒熬的那碗粥。  医院里依旧人头攒动,本市的、外地的,将医院塞得满满当当,幸亏这里的医生都见过世面,不怵这种场景,依旧有条不紊地做着各自的事情。  严舒一行人走到电梯门口,这里已经聚集了一批人,手里拿着各式的早餐,有就在门口买的,有在食堂打的,还有从家里带的,早餐的香气与消毒药水混合,还未看“色”和“味”,“香”就先让人胃口先减了三分。  严爸爸的邻居回来了,此时正坐在床边喝粥。来服侍的是一位30多岁的女性,打扮得精明强干,手里提着的黑色手提包中,依稀可见白色打印纸的一角。这女人正坐在凳子上喝另外一碗粥,见严母他们来了,赶紧起来打招呼。  严舒心里只盛着这一碗粥,她将粥放到床头的柜子上,示意严爸爸喝。  等粥被打开,再次惊艳了众人。  “你这里放的什么?怎么颜色这么好?味道这么香?”大家围着粥站成一个圆。  “没什么?火龙果榨的汁。”严舒随便扯个理由:“我见家里有许多果篮,便开了个红心火龙果。至于怎么放才能染色均匀,这就是我的独家秘技了。”严舒故作神秘。  众人将信将疑地点点头。  严父很是感动,他望向严舒,眼中晶莹点点。  严舒想要低头避过眼神,但是担忧这粥放的时间长了,药效恐有影响,她直看回去,道:“先把粥喝了吧。”  “对,对。别浪费了小舒的一片心意,今早我们起床时,她就已经

    做好粥了,恐怕她天不亮就起床忙活了。”严母拿起勺子,捧着保温罐一口一口喂给严父吃。  粥很清淡,但有股不似平常蔬菜的清香气。严父吃得食指大动,把一碗喝得精光。  严舒见此,忍不住微笑。  “可惜了,我一口都没尝到。”严文嘉坐在沙发上吃三明治,语气宛若怨妇。  “能看到就不错了,要什么自行车。”严舒回嘴堵他一句。  “唉。可怜的我还得上班!”严文嘉将三明治吃完,便背起黑色的双肩公文包往外走:“爸,我下班了再来!”  严舒有些惊讶,他竟然还去上班,心中不免想到自身磨洋工一般的态度,心中不由责怪自己:唉,叫你贪玩,怨不得成不了什么大事!  护士推着堆满输液袋子的小车进入房间,在严父的手上以及严父邻床的手上各扎一个小孔,将冰凉透明的药液送进血管。  自从进入医院,严父每日上午的全部时间都会耗在输液上。等待药液流过透明的管道进入血管的时间太过无趣,他也没有上午睡觉的习惯,于是在靠近床边的橱柜里,放着他消遣这半日的工具——一台电子书,一个降噪耳机,一本科学杂志。电脑端:/  但今天却与以往不同,针刚进血管里,严父就打了个呵欠,把身体向被子里埋了埋。  严母不明所以,凑过去问怎么了。  “就是困了,我先睡会儿。”严父困得睁不开眼睛,含糊回答。  严母与严舒两人便在沙发上说着话,只不时的看一眼严父的输液袋里的存量。  换了三、四瓶药,严父依旧好梦正酣。这种不寻常的现象引得严母心惊,但医生来了三四波,也只是一脸困惑地说生命体征正常,只是睡着了。  严舒心中发虚,那药没有副作用吧?  小八也不懂,他目前只拥有地球本星的科技水平,它去过的其他星球的文明知识已经被锁死。只有严舒走出地球,去往其他文明,他才有机会拷贝其他文明的知识。  终于,在傍晚时刻,严父醒了。  望着窗外缓缓落下的夕阳以及溅到被子上的橘色光芒,他问:“我睡了多长时间?”  “你睡了一天,现在是下午六点了。”严母凑到严父跟前,她突然意识到什么,眼中露出惊喜:“你说话清楚了!”  严舒听这话也赶忙凑上去观察严父的面容,此时他在笑,嘴角均匀朝上翘起,脸上的肌肉不再抽搐。  严父也意识到了这话的意思,他感受到身体不再麻痹,手掌可以自如地活动。他翻身下床试探着走路,步伐平稳,丝毫看不出中风的迹象。  “我竟然好了!”严父声音竟然有一丝颤抖,他实验着奔跑,依旧灵活。  严舒也很激动,那个人没有骗她!  严文嘉下班后带着外边打包的素食进了病房,先被病房内的欢声笑语所震惊。  严父的邻居下午被家人接回家,这人病状较轻,不喜欢在医院里呆着,总往外跑,他的家人拗不过他,只得将他接回家,第二天再过来输液。  房间里只剩严父一个病人,屋子里宽敞了一倍。  “怎么了?”严文嘉放下两大塑料袋的食物问。  “你爸爸,他好了!”严母指着盘腿坐在床上的严父笑道。  “好了?”严文嘉重复严母说的最后两个字,咀嚼其中含义,这是程度副词,减轻了的意思?  “彻底好了!”严父接过话,精神抖擞的样子哪像个病人!  严文嘉睁大眼睛,打量严父四个来回,见严父果真不像前几天似的强打精神和人说笑,今天的他面部不自觉的抽搐没了,笑容也是发自内心的。  “医生检查没有?”  “今天你爸爸睡了一整天,直到傍晚才醒过来,那时候医生下班了,得明天了。”  “我感觉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在这里可闷死我啦。”严父露出顽皮的微笑,眼中闪过狡黠:“要不,咱们今晚悄悄回去住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