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江予在屋内看书,那俩宫人进来后就开始布菜,平日里一向寡言少语的她们,这次却格外的话多。

    其中一人小声地问:“那位在外面都站了一下午了,现在都还不准备回去呢!不会出什么事吧?”

    “应当不会吧!”另一人说,“毕竟那可是在北疆杀敌无数的小侯爷,怎么可能会有事。”

    秦江予刚捻起一张书页的手倏地一顿,思绪在听到“小侯爷”三字时便飘忽起来。

    他瞧了眼那两位宫人,她们像是受了惊吓一般,连忙收拾好食盒,福身道:“世子,奴婢告退。”

    秦江予欲言又止,终是挥了挥手,“下去吧!”

    他复又去看书,但那书怎么都看不进去,那些字在他眼前飘着,就是进不去脑中。

    他放下书,走到窗边,少顷,才抬手推开那扇窗,入目的便是院中那个人影,此刻天色昏暗,只有殿外悬挂的灯笼在散发着光芒,但那光芒照不见他,恰好到他脚尖前方就停住了脚步,将他整个人融入黑暗之中。

    末了,他关上窗,转身便去开了门,那股寒气扑面而来,将他冷的打了个哆嗦。

    秦江予跑过去,站在傅珏前方几步处,面容瞧不真切,静静地看着他,半晌才说:“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心疼你吗?你这种做法太可恨了,不顾惜自己的身体,到头来只会让人担心。”

    傅珏嗓子有些干,差点说不出话来,他顿了顿才道:“阿玉,你还在生气吗?”

    秦江予说着说着竟是尾音有些颤抖,染上了哭腔,“傅珏,我并没有生气,你能不能不要这样了?”

    傅珏当真是没有秦江予说的那个意思,他只是想道歉,谁知道竟是将秦江予弄得难受了起来,他上前一步,满心的歉疚,“阿玉,对不起,我没有不顾惜自己的身体,我只是想……”

    秦江予猝然上前拉过他的手腕,将他一把扯离了原地,往屋里带,语气难得的愤怒,“傅珏,你真的太过分了。”

    傅珏以为他是指的白天那件事,便立马软了音,“阿玉,是我错了,我以后不会那样了,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秦江予将人带进去,转身便关上门,双手按在门闩上,垂下头,“我并不是怪你的意思,你是男人,这种事情难免,我只是特别痛恨你那种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的态度。”

    “阿玉。”傅珏从背后抱住他,下巴搁在他肩上,“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不会不顾惜自己了,我一定不让自己生病,你就原谅我吧?”

    傅珏的怀抱带着寒气,透过衣裳贴在秦江予后背,他蓦地矮身从旁边钻出去,道:“行了行了,你就留在这里吃饭。”

    傅珏顿时喜出望外,“阿玉,你原谅我了。”

    “菜快凉了,我让人去添一副碗筷。”他晃神一瞟,倏地瞧见桌上是有两幅碗筷,菜品也比平时多了两样,随即想起那两名宫人状似无意的谈话,当即心下了然。

    傅珏也有些惊讶,“怎么是两人份的?”

    他转头去瞧秦江予,“不会是殿下……”

    秦江予缓缓点头,“应当是的。”

    想到这儿,两人竟然默契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