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意应道:“等我查清楚,哪个负责采买以及他们彼此之间的关系,若是查不到王妈妈头上,我暂且按下,日后等我站稳脚跟了,再慢慢清理门户。但若与那女人脱不了干系,我就不能放过她了。”

    韵之问:“打算怎么下手?”

    扶意胸有成竹:“等着瞧。”

    午后,妹妹们来上课,她们好奇为什么昨天停课,慧之那儿有个爱打听的母亲,知道二姐姐闷在屋子里大半天,但不清楚缘故,还以为是她和三嫂嫂闹翻了。

    韵之大大方方地告诉了妹妹们,昨天闵家来提亲,姑娘们面面相觑,显然很惊讶。

    慧之说:“闵家哥哥是极好的人,可是他们家里就……您看我那表嫂,多可怜。”

    扶意提醒道:“现在她不是表嫂了,是大嫂嫂的妹妹,们喊一声亲家姐姐就好。”

    四姑娘说:“嫂嫂,我的奶娘讲,女子合离后,一辈子也嫁不出去了,在娘家被排挤,出门没有去处,往后只剩下遭人嫌弃。”

    韵之怒道:“哪个女人说的,叫她来,看我不撕她的嘴。”

    扶意按下她,温和地对妹妹们说:“世道如此,奶娘也没说错,可咱们家不一样,们将来嫁人,既有来处,就一定有归处,什么都不要怕。但合离不是闹着玩的,是伤心伤神的大事,夫妻之间不是吵几句嘴就过不下去的,不要把这些话挂在嘴边,嫂嫂更愿意们在坐上花轿出门之前,好好地选一选们想要嫁的人。”

    慧之问:“嫂嫂,若是不想嫁人呢?”

    扶意笑道:“那就高高兴兴留在家里。”

    映之到底大一些,告诫妹妹们:“咱们今日说的话,回去可不能提起来,叫长辈们听去,便成了嫂嫂的不是,我们存在心里就好。既然祖上给了我们富贵的出身,我们也要有公爵府小姐的气派和胆魄,别听那些奶娘的鬼话。”

    韵之啧啧不已:“瞧瞧这些丫头,都被教得无法无天、离经叛道,这要是换在别家,早被按在祠堂乱棍打死了吧?”

    扶意却严肃地说:“但愿有一天,别家的姑娘们,都能坦荡荡地这么说这么想,而不要怕被送到祠堂正法。”

    这个时辰,祝镕终于忙完了皇帝交代的事,能有半刻闲暇去找闵延仕。

    户部衙门外,等候半天,终于见闵郎中姗姗来迟,他一脸疲倦,像是几天几夜没睡了,祝镕不禁皱眉:“户部这么忙?”

    闵延仕颔首:“接下来各地官员陆续上京述职,收成、赋税,各地盐务,还有边境贸易杂七杂八的事,年前总是最忙的。”

    祝镕冷声道:“那还有心思办婚事?”

    闵延仕目光一颤,请祝镕进门说话,祝镕摇头:“我另有差事,和说几句就走,我只想知道,愿不愿娶我家韵之。”

    闵延仕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年少时,他们同窗苦学,在一起的时日比家中兄弟还长,遇上纠纷打架,一定是祝镕和开疆冲在前头,待夫子长辈们算账挨罚时,他就会被推得远远的,他们被打死也不说与他相干。

    “愿意吗?”祝镕见不得闵延仕出神,愠怒道,“就为了那件事,要把自己和我妹捆绑起来,怕被我们家捉了把柄?”

    闵延仕摇头:“不是这样,难道在眼里,我是那样的人?”

    祝镕目光犀利,话语尖锐地问道:“心里另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