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

    春天的脚步总是特别的轻快,不经意间,整个皇宫已经绿柳成荫,繁花似锦!就像秋水痕寝殿窗外的那棵高大的桂花树,不过倏忽几日,便已是嫩叶满树,绿油油地一片。生命的成长,总是在猝不及防间。

    这一日,是坤德宫侍寝的日子。

    一大早絮芝就开始准备,在她脸上各种涂脂抹粉,穿衣试镜,令秋水痕都有种要开门接客的感觉。不过想想,这两者在本质上似乎也没什么区别。

    秋水痕早早地准备好了接驾,下午还特意吃了几块糕点垫肚子。黎世崇却是在宣政殿用了晚膳,直到亥时七刻才驾临坤德宫。此刻,夜已深沉,他眉宇间的疲倦掩都掩不住,不过还是强打起精神来应付她。秋水痕忽然间觉得,在这后宫,似乎没有人能够拥有真正的自由,哪怕是皇帝。他俩之间,到底谁piao谁,还真说不定呢!

    秋水痕是一个很有职业涵养的皇后(演员),在皇帝面前,总是端出一副温良贤淑的模样,就连嘴角的笑容都似乎是用尺子量过一般。

    她替皇帝宽衣,一边脱衣服一边“闲话家常”,说:“陛下可知太后娘娘在京城还有什么亲戚?尤其是……家中有适龄未婚女子的?”

    皇帝转头看了一眼秋水痕,“好端端地,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秋水痕道:“是这样,今日太后宫里的魏公公来我这里讨要五张牡丹花宴上的请帖,我就说,既是太后娘娘要请的人,报个名字,我必请了来,哪里还用得着帖子?可魏公公却说,这是太后亲口吩咐的,让他务必要拿了去,还说她想请谁,自有主张,不必劳烦我。臣妾前些日子刚惹恼过她老人家,委实不敢再违逆于她,便给了五张帖子。臣妾想着,许是太后娘家在京城里还有什么人吧,所以就随口问一问陛下。”

    皇帝一边整理袍服袖子一边走到床沿坐下,说:“太后族亲单薄,徽州所有亲眷已全部接到京城,据朕所知,他们族中目前并无适龄的未婚女子。”要不然以涂太后的性子,早就要皇帝给她们赐婚了。

    秋水痕诧异道:“那就奇了。既不是亲眷,平日也未见太后同谁家来往密切,她要这帖子,到底是想请谁啊?”

    秋水痕的话似乎是有弦外之音,黎世崇抬眸看了她一眼,她又笑道:“当然了,不论太后娘娘要请谁,横竖臣妾都是不敢反对的。”

    黎世崇淡淡说道:“你是后宫之主,凡事上心些,总归没错。”这一句不轻不重的话,也算是给秋水痕一点子底气了。

    “多谢陛下。”

    秋水痕是个明白人,当即福身行礼,便揭过此事不提了。

    帝后二人上了拔步床,絮芝和另外一名宫女放下缀着珍珠的薄纱床帘,熄灭蜡烛,悄声退了出去。

    忘了在哪部电视剧里看见过,说是男人在床上有四种情况,一种是有心无力,一种有力无心,还有一种是既无心也无力,最后就是有力又有心!

    黎世崇约莫属于第二种情况。

    在床笫一事上,他尽了职责,却从不贪恋。

    按理来说,像秋水痕这样颜值身材都堪称极品的女子,但凡是个男人都该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可他却不是,在这种事情上,从来都是有一没二,绝不放纵。这黎世崇还真不是个一般的人。要知道能管住自己下半生的男人,尤其还是个皇帝,若不是左风,就是有着非一般的自律能力的极其厉害之人。

    每次侍寝,秋水痕都不敢睡太熟,深怕睡梦中把皇帝给踹下床去。好在黎世崇的睡相极好,只占用了一小部分床位,拔步床又够宽敞,倒也一夜安眠。

    第二日寅时起床,伺候皇帝梳洗更衣,用过早膳,送他到宫门口,目送他乘御辇离去,这一次侍寝任务便圆满完成了,然后静待下一轮。

    好容易送走皇帝,秋水痕赶紧回到内殿又眯了个回笼觉。之后便又开始往常一样每天的生活。

    这一日请安毕,秋水痕召来絮芝吩咐:“你出宫一趟,去跟嫂嫂说,让她这几日派人看着涂家那一边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