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半月后,李秋才慢慢适应,脑海里存在着一个灵魂的现实,为了能消除这份,不属于自己的恐惧症,李秋不得不踏上去中国的旅程……

    九月末,进入秋天的北京,在四五月经历了一场沙尘洗礼之后,早已经又恢复了属于它的王者之气,北京这个城市,雍容华贵,王气外露,尽管古意盎然的紫禁城被一圈高楼大厦所包围着,却也没有丧失那份睥睨天下的霸气。

    今天竟然又下起了雨,秋雨不像是春雨淅淅沥沥,夏雨豪迈奔放,秋天的雨,滴在地面上,听不到雨声,像一痕清泪滑落脸颊的温柔,心疼却无力去拭。一场雨,也擦去多日的干燥积下的浮尘,洗尽铅华,整个北京城一下子变得形象鲜活饱满起来,虽然如此,在李秋眼眸里,却依旧有着一份抹不掉的,痛并快乐着的折磨……

    自从进入北京之后,李秋就能感觉到,从脑海里传出的,听不到的悲戚、呜咽或是失态的嚎啕,甚至是含着笑落泪,这一场清泠的雨,好像是某人的心情写照一般。

    北京,有着无数的,具有独特特色的胡同,特别是西城区,一栋又一栋老房子囤积着而起的胡同,四曲八弯,想分辨出那些胡同之间的细微差别,却十分艰难,但,李秋很熟练的走在曲曲蜿蜒的胡同里,狭小的胡同,几乎千篇一律的道路,却阻拦不住他的步伐,第一次来中国,第一次来北京,第一次进入北京最著名的胡同区,李秋就是这样,走着。

    秋雨所展现而出的蒙蒙,满胡同的人吆五呵六、打招呼声,时值中午十分,通通火火地做饭,然后或蹲在屋檐门阶上躲着秋雨,或坐在遮雨棚下的小杌子上,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随便的走街串门,吃着各家的饭,然后该干嘛敢嘛去,老人们则在饭前就提着鸟笼子遛街去了。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要打一声招呼,拖着京腔京韵拉拉家常,或者哼两句京剧,顺便拐进个茶馆,听着京戏,品着大碗茶,抽着大烟袋,眼瞅着来来往往的人力小洋车。那个舒服劲儿,那里找去,这一切,李秋都觉得,好熟悉……

    “这就是我上辈子生活的地方。”冰冷的声音已经失去了寒意,每一个字句里,都显出对这一片土地的痴迷、眷恋。

    “很美,比首尔、东京的,都美!”

    “那是当然!快到了,让我控制一下身体吧。”

    “嗯……”帝大川想要控制身体,必须要李秋主动转让,而且,他想要收回就收回,这也是他在上次唤醒这个灵魂之后,经过两个月才发现的,所以他才敢独自来北京。

    “家……到家了……”李秋的声音,不,应该是帝大川的声音,颤抖了起来,在这简单而普通的四合院前,帝大川把湿漉漉的直式橘黄色雨伞收起,站在屋檐下,细细轻抚着已经掉了一些漆的古朴木门,手掌上的颤抖,清晰可见。

    这个四合院,只是看着那扇门,都感觉到了一份祥和、温馨、热诚和亲情,每片砖每片瓦,连潜藏起来的李秋,都感觉到了浸透在内里的亲和力。

    “我回来了……”帝大川轻轻呼出一口气,颤抖轻抚的手,轻轻拍了拍木门。

    “叩……叩……”

    “谁啊?”院子里,远远传出一道清亮的声音,就好像胡同里,不断游走贩卖豆浆油条的小贩子,敲起梆子的声音,熟悉,却又陌生。

    这道清亮的声音,让帝大川差点就流下了盈眶的泪珠,“是,妈妈,妈妈,05年,还活着,还活着!”

    “娃子?你找谁啊?”门打开了,一位中年妇人站在门后,衣着很简单,就像是吃饭喝水一般简单。

    “我……请问,这是帝家吗?”这句话,是李秋问出的,因为帝大川已经潜藏起来了,不知道是过渡的兴奋,还是其他……

    “这是,请问?”

    “请问帝……大川哥哥在吗?”

    “找小川……大川?你……”中年夫人听到这个名字,久久之后,才反应过来,而后朴素的脸颊,黯淡了下来,“大川十几年前,就已经车祸去世了,都是我,都是我没有看好他……呜呜……”

    “十几年前?是了,应该是我八岁的时候,那场车祸,应该是母亲去世,没想到,这辈子,竟然是我,不过,幸好是我,不是母亲,哈哈,幸好不是母亲……”李秋脑海中,帝大川的声音又浮现而出。

    “娃子,你怎么认识大川?听你的口音,虽然有点京腔,但却有着十足的老外味道。”过了十几年,中年夫人虽然还未从悲伤中走出,但却已经接受了儿子已经死了的事实。

    “我……”怎么解释?李秋含糊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让出控制器,让帝大川来应对,“……我父亲是他的笔友,我是韩国人,我三岁的时候来中国旅游见过大川哥……”(那时候很九十年代很流行笔友啊,我自己都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