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时料轻蔑又得意地看向碗儿道:“你个臭丫头!那日我就说过,我定不会饶过你!既然你现下已然落到我师徒二人手中!我便定要将这几日我们所受的蛇毒之罪,加倍地奉还在你身上!”

    碗儿的表情中看不出悲喜,她只是面容平淡地看着时料道:“怎得?我今日午时才给你们二人最后一次的解药,你们竟然这么快就恢复了?实是难得!”

    时料“嘿嘿”一笑道:“你这住在深山野谷里的小丫头片子,也不同旁人打听打听,我‘黑心道士’是何人?!哼!我既有了你蛇毒的解药,便只需加快催动自己的内力,之后的那排毒、解毒之事,自然就事半功倍了!”

    碗儿点点头道:“原是如此。”

    言罢,碗儿又瞥了不远处那唯唯诺诺、诚惶诚恐的矮瘦之人一眼,认出他正是易牙谷中常常去外面山上打柴的柴奴。

    而那柴奴在猛一抬头间,碰巧看到碗儿意味不明的眼神时,神态间不由变得更加惶恐。

    他不敢与碗儿直接对视,只能赶紧低下头去,目光瑟缩地盯着自己的脚尖。

    碗儿见状,便转而向时料问道:“那你们是如何寻得这遁迹林中的去路的?还能准确找到我这蛇窟的位置?”

    时料冷哼一声道:“小丫头片子明知故问!自是那在一旁候着的柴奴带我们过来的!”

    那柴奴本就一脸的风霜、惊恐之色,此番听得时料竟直接将祸水引至自己身上,不由更是被吓得两腿如筛糠。他伸出手指“呜呜呀呀”地比划半天,却无人听懂他在说些什么。

    正当那柴奴仓皇无措又焦急万分之际,碗儿突然回过头去,给他递了一个安心的眼神。

    片刻后,见那柴奴的情绪终于有些稳定了,碗儿嘴里才又道:“柴叔儿,你莫怕!我知你的嗓子是被谷主他毒哑了的。是以,稍后我问你话,你只需点头亦或是摇头即可。”

    愈典见状,刚要出言阻止,时料却自负地摆手道:“哼!你便让他们说去!我倒要看看,这毫无功夫的两人,当着你我的面,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愈典张了张嘴,最终却也只能闭而不谈。

    只听碗儿突然朗声对那柴奴发问道:“柴叔儿,方才是不是这老道士和小道士逼迫你带他们来此?且若你不从,他们二人便以要了你的性命作威胁?”

    那柴奴忌惮地看了时料和愈典一眼,脚底下又快速地后退两步,直至离开他们有一段距离后,才敢重重地点点头。

    接着,碗儿又以十分严厉的语气继续质问道:“柴叔儿,虽卫谷主他用在你身上的几种毒药皆很厉害,但你也十分惧怕立时就会死在这二人手中!是也不是?”

    柴奴闻言,忍不住弓起身子畏惧地向后又退了两三步,这才眼神闪躲地继续点头。

    碗儿见他马上就要退到一处鹅卵路上去,便突然软下声音来道:“柴叔儿你放心!我知你进退两难的苦处,是以,我并不怪你将这两个恶人带到我的蛇窟门口,并让他们擒住我的这番自保之举!且你放宽心,若我有命活到以后,我也定不会将此事告知给谷主他老人家!”

    柴奴听闻此言,终于肯倏地一下抬起头来,且眼睛发亮地看向碗儿。

    不过,那眼神虽亮,却又足够复杂。

    能看得出来,那其中有对碗儿深深的愧疚,也有不用得卫可言惩戒的庆幸,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明的隐隐期望之意……

    就在此时,碗儿忽然话锋一转道:“柴叔儿,你可知我济哥哥他,如今人在何处?”

    还未及柴奴作答,时料那边突然阴笑道:“不错!我倒差点儿忘了那个臭小子!就是他!故意引我们到那蛇窟里去的!他才是害我们在阴沟里翻船的罪魁祸首!柴奴,此番你还不快仔细道来!那个臭小子现下到底在何处苟生?哼!我定要将他抓来一并杀了,方能解我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