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虞推开郡王府大门,府里还依旧如同以往,细细的听过去,还有孩童们嬉闹的声音。

    她转身关上大门,里衣早已被汗透。

    刚刚回到小院子没多久,容画身边的小丫鬟就派人送过来了几盆时令水果,说了一些诸如方才是她太过冲动之类的话。

    瞧那样子大约是冷静下来之后又怕容虞去报复她吧。

    琉夏多少也听说了一些方才的事情,她虽然心有怨怼,但她知道自己什么都改变不了,只得默默的去让人烧些洗澡水,然后给端过来。

    “……姑娘,六姑娘她…太过分了。”

    “她怎么能让您自己一个人回来呢,万一路上遇到什么歹人那可怎么办。”

    洗过澡,琉夏站在容虞身后细细的帮她擦着头发,小心的提议道:“姑娘,可容奴婢说句大逆不道的话?”

    容虞:“说。”

    琉夏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才小声的带着埋怨道:“姑娘,反正郡王府待您也不好,要不您…您跑吧,奴婢跟着您!”

    “这些年奴婢虽然攒钱攒的少,但是多少也有点,再加上姑娘您自己的,足够生存了。”

    偷偷去个远离上京城的地方,她可以继续照顾姑娘,或许她们也可以在一个小镇上开一个小铺子,赚不到多少钱但是足够生活,以姑娘的姿色肯定有许多人喜欢,到时候姑娘再挑一个自己喜欢的嫁了,安安稳稳的相夫教子,也未尝不是一件美事。

    她们可以在那个小镇上好好生活,小桥流水,一定连时光流逝都是美好的。

    可容虞说:“不必。”

    琉夏动作顿了一下,道:“……为什么呀,姑娘是觉得跑不掉吗?”

    “还是说…您舍不得沈世子?”

    为什么?

    容虞看着镜中的自己,面无表情的脸竟然试着僵硬的勾了下嘴角。

    这大概算是个笑容吧,漆黑的眼睛里流露出期待还有跃跃欲试,唇角勾起一个弧度。

    但是又十分不自然,就像是一个精致的人形木雕,被僵硬又潦草的改了表情。

    “不是哦。”

    “郡王府可是我的家,我得一直留在这里。”

    琉夏看着镜中精致美艳的美人,握着木梳的手渐渐收紧,那股熟悉的诡异感再次翻涌而上。

    风从敞开的木窗横贯而过,盛夏之下,琉夏却觉得冷意渐渐攀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