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前一后进了正厅,虽然隔了一段距离,却让人莫名的觉得他们很亲近,行走间默契十足。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卫隐和卫简也到了正厅,卫简一进门就看到了端着杯盏喝茶的王之禅。

    她早就听说过王之禅的大名,他是司礼监秉笔,按说爬到他这个位子的太监岁数应该不轻了,没想到他还这么年轻。

    他五官俊雅,身姿挺拔,一双丹凤眼神采奕奕,似乎含着万顷春水。

    怪不得大歂最尊贵的昭宁公主都为他着迷,他若是没去势,驸马也是当得的。

    卫简走上前给王之禅行了个礼,王之禅似乎没听到一般,只悠悠喝着茶,并不叫起。

    卫简尴尬的半蹲在地上,蹲了足足一刻钟,王之禅才放下茶盏,说道:“起来吧。”

    蹲的时间太长,卫简的双腿又麻又木,起身的时候身子一晃,差点摔倒在地。随着身形的晃动,步摇上的流苏穗子,也左右摇摆,直直打在她的脸上。

    她一向端庄沉稳,哪里这么狼狈过,不由愠怒起来,心里十分生气,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只恭谦的站在卫隐身旁。

    王之禅开口道:“卫小姐好大的胆子。”他声音不大,语气也很温和,却无端的让人心悸。

    卫简被他散发出来的凌冽气势吓了一跳,只觉得落在他手中会生不如死,不由自主道:“都怪我御下不严,连个船夫都管不住,那刁奴眼眼看着赵小姐落水,竟不搭救,实在是罪该万死。”

    她话音一落,卫隐的脸立马就白了,显出一种紧张之态。事先明明说好的,让卫简说实话,她怎么就不听劝呢?

    王之禅从小黄门爬到如今的位置,靠的就是智谋。闺阁女儿家的手段,在他眼中连小把戏都算不上。

    卫简又怎么能瞒得过他?她若是老老实实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或许还能博得一线生机。可她怎么偏偏就爱自作聪明。

    王之禅嗤笑一声,轻蔑道:“卫简小姐好利的嘴,真真能颠倒黑白。”

    话毕,提高声音道:“把人带进来。”

    这时几个番子押着船夫和云八郎走了进来。卫隐吃惊的看着进来的几人,脸色大变。

    卫府守卫森严,不仅有护家家丁,还有从衙门调来的兵将站岗,上百名侍卫,竟无一人知晓有番子进了府,更不知道这些番子神不知鬼不觉的拿下了云八郎。

    王之禅的势力果真可怕。

    看到云八郎被抓,卫简彻底慌乱了,她真的应该听父亲的话,早早承认自己的错误,如今竟骑虎难下了。

    她不敢跟玉面阎罗一般的王之禅求情,只把目光投向了赵时宜。

    从她到达正厅至现在,王之禅和赵时宜一句话也没说,连眼神都没有交汇,她却能清晰的感觉到王之禅对赵时宜的重视。他们之间似乎有一条看不见的线,若有似无的将二人连接在一起

    她对赵时宜道:“大娘,我真的是糊涂了,才做出这种天理不容的事。”

    “看在咱们从小就相识的份上,你就饶了我吧。从今以后我定会安安分分的,日日为你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