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见他答应了,便绕过他直奔志学堂的大门而去;没成想到那屋子的门太小,陆离背上背着十块条石,又如何进得去!?

    陈清源见他侧着身子试了两次还不得进,怕他发急撞坏了大门,赶紧过来笑骂道:“蠢才,你不会解掉身后的石头,再进屋去?”

    陆离听了山长的言语,却正色道:“人无信而不立,我既然答应了夫子要受罚半个月,又岂能言而无信,私自解了这条石?”

    陈清源见他说的认真,不禁微微动容道:“看来,是我错了!受教了!”他合掌向陆离行了半师之礼,说道:“你且等着,我去帮你拿出来。”

    陆离听了他的话,便背着院规石,在台阶上坐了下来。不多时,陈清源把一本论语交到了他的手中。

    他恭谨地接了过来,小心地翻开书,认认真真地读了一遍。

    《论语》只有薄薄的一本,总共才十二句话;陆离在前世当老师时便对国学非常感兴趣,对这十二句话当然耳熟能详;何况他现在神魂无比强大,已经有了过目不忘之能。

    他这认认真真地读了一遍,更多的心思却是花在书中的注解当中!温故而知新,便是如此!

    陈清源在边上也不着急,只管看着远处的风景;其实一双眸子却不时地瞥向陆离,见他心无旁骛地沉浸在书本之中。他忍不住暗暗忖道:“师弟要我收下这陆离,果然有他的道理!观此子言行举止,当是一块璞玉无疑!”

    没过多久,陆离已经把整本书都背了下来;他合上书本,站起来把书递还给陈清源。

    陈清源接过书来,轻咳了一声,表情严肃地说道:“气浮如流水不安,心静如高山不动;陆离,你且把《论语》背来!”

    “是!先生!”陆离向陈清源施礼罢,开始大声背诵了起来!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

    陆离一口气把《论语》背了下来,竟然只字不差。

    陈清源初时听陆离说只是年少时进过学,对他也就没有报什么希望;现在见他博闻强志,也来了兴趣,便问道:“子曰:“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此句作何解释?”

    陆离略微组织了一下语言,回道:“圣人说:“军队的主帅可以改变,平民百姓的志气却不可改变。”

    陈清源眼前一亮,陆离这话回答的中规中矩、浅显易懂,他沉吟道:“陆离,你幼失怙恃,无人教导,行那商贾之事,免不了行那逐利而失义之事!如今,你入了求索学堂,老夫便以此句赠你,你可能明白老夫的一片苦心?”

    陆离听了陈山长的话,心中大喜,这就是允许自己入分宜书院了。虽说这个大明朝与自己熟悉的有些不一样,但是,士农工商,自己能够进入书院读书,意味着从起点上说,已经比原来长随仆役的身份高得太多了。

    别了陈山长,陆离照常把剩余的地方都打扫完了,再兴致勃勃地去了求索学堂。

    想必是山长已经有了交待,这次学堂里接见陆离的不再是那罗梓伦,而是换了位教习。

    这位教习问他收了二两银子的束脩,递给他两套书院的学士服和一套四书五经和明显是用过了的文房四宝,便打发他走人。

    至于课业和宿舍的安排,那位教习全然不提;只叮嘱他先把《论语》抄上一遍,交到饭堂后面的桃花林去。

    学院饭堂后面有片桃花林吗?陆离完全不知道。现在已经是冬天了,那儿即便有桃花林,没有桃花,也不可能引起陆离的注意。

    他拿了东西,就在附近找了个石桌石凳,坐下来抄写《论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