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果去年拍的那部戏在今年初暑播出了,低开高走,他主演的《见青山》单元收视率达到了一个小高峰。因为在剧里一人分饰两角,又有着不错的表现,唐果的演技终于得到了观众的认可。这样的成绩超出了阳雪本来的估计,她打电话给陆霆霖报喜,说果果今后要有的忙了。

    唐果最近经常不在家,他要跑剧的宣传,剧火之后还有一些访谈节目的邀约,大都和赵梦楚一起,陆霆霖不说吃味,但这么个工作量他担心他的身体,于是和阳雪交代:别把他的行程安排得这么紧。

    阳雪怕吃力不讨好,两头都不敢得罪,在电话那头解释道:“您这可是冤枉我,果果的性子您还不了解?他这是要趁热打铁呢。”

    电视里在放唐果的新剧,整个客厅里只有父子两个人,陆鸣抱着奶瓶陷在沙发角落里喝奶,目不转睛盯着电视屏幕看。陆霆霖挂了电话扭头看儿子,问他想不想哥哥,陆鸣叼着奶嘴说想,陆霆霖也想,笑着和陆鸣说明天就能见到了。

    唐果第二天并没有如期回家,晚上剧组有一个庆功宴,他不能缺席。

    任谁先前也没有想到,这部剧会有这样高的热度,唐果亦是,所以他高兴地喝了点酒。当举起第二杯的时候,他才惊诧自己原来是会喝酒的,便索性一饮而尽。

    到家的时候已是深夜,唐果轻手轻脚上楼,看见虚掩着的书房门口透出些许亮光来,知道陆霆霖还没睡,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陆霆霖应声从书案抬头,见人红光满面站在门边便是大喜,紧皱的眉头舒展开,边笑边张开双臂问:“怎么这个点儿回来了,不是说明天早晨才到吗?”

    唐果小跑着扑进陆霆霖怀里,顺势坐在他的腿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懒洋洋让他抱着撒娇:“我想着在酒店也睡不着,就让魏驰送我回来了,怎么我回来你不高兴吗?”

    陆霆霖岂有不高兴的道理,他多日未见唐果,早就想得紧,此刻温香软玉在怀,半边身子都酥麻,生意上的烦恼也都暂时抛到一边,他低头去嗅人头发上的清香:“他们都不让我省心,只有你最乖……”说到一半突然顿住,因为鼻尖充斥着浓烈的酒味。他立刻警觉,一只大手攫住唐果小巧的下巴,他强迫他张开嘴,更加凑近去闻,在确定对方确实喝了酒之后,神情又恢复了先前的严肃。

    “你喝酒了?”几乎是肯定的问句。

    唐果意外陆霆霖激烈的反应,他被捏得疼,便用手去掰陆霆霖强悍的手臂,却因为上半身完全陷在对方怀里而使不上力气,只好含含糊糊地求饶:“你先放开我……”

    陆霆霖这才惊觉弄疼了他,急忙放开他替他轻轻揉捏,但还锲而不舍地追问:“是谁让你喝酒的?”

    唐果心下觉得他的问题实在奇怪,他只不过喝个酒,还要得了谁的允许了?自然是想喝就喝喽,于是不假思索答道:“今天玩儿得开心,我便喝了一点,只是普通的果酒,又不会醉人,你干嘛这样大惊小怪的。”他未察觉出陆霆霖眼神里的震惊与自责,仍自顾自地说着:“这之前我还一直以为我不会喝酒呢,看来虽是遗忘了一些事情,但某些性情习惯还是记得的。”

    唐果说完发现陆霆霖仍抱着他发呆,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想着他还不至于为这点小事生气,他见不得他愁眉苦脸的样子,便伸手去舒展他的眉心。陆霆霖顺势亲吻他的手腕,要他以后不许再喝酒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说多了,他怕唐果烦。

    “好啦,你不喜欢,我以后不喝就是了。”反正他也没有很喜欢。唐果的胳膊自然搂住他的脖子,两个人以一种奇怪又亲密的姿势拥抱在一起,“我急匆匆赶回来可不是为了和你争辩这些的。”他语气娇嗔又带着疲惫,让陆霆霖躁动之际又实在舍不得碰他,因为情动而探到人衣服里乱摸的手只好不情愿地停下来,一下一下替他揉捏因为劳累而酸痛的腰背。唐果觉得舒服,没一会儿就在陆霆霖怀里安心睡着了。

    夜里睡得踏实,以至于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都没有大亮,怀里像藏了小小软软的一个团子,不似以往被陆霆霖拥抱的触感,唐果睁开眼,低头看见陆鸣在自己的被窝里睡得正香,握着拳头,呼吸时小肚子一鼓一鼓,像只小青蛙,他低头亲吻他的额头。

    陆霆霖并不在床上,唐果疑惑他这么早会去哪里,伸手试探床侧被褥尚有余温,看来是才起身不久。他睡不着,于是披了衣服下床去找他,卫生间不见人,倒在阳台发现了他,他在给谁打电话。

    尽管很多生意上的事情陆霆霖不愿意多讲,但唐果细心机敏,一早就发现公司可能出现了一些令人棘手的事情,之前投资的一个游乐场项目出现了一些问题,临近竣工,仅供儿童使用的一部分设备产品被检查出了质量不过关,陆霆霖被气到犯了胃病,不眠不休几个日夜才总算力挽狂澜避免了更多损失,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一向信赖的手下会犯这样的错误,还好发现得及时,不然不晓得会是什么后果。

    陆氏在他手上这些年,方兴未艾前景光明,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了,谁也没料到会出现这样的事。

    唐果本以为他又在处理公司那边的事务,想要上前询问却不料听到了高柔的名字。

    陆霆霖语气不善对着电话那头讲:“你不要再找我了,你们家人我惹不起我躲得起!”他讲完气冲冲挂断电话,扭头便看见唐果靠着门框站着,晨风清冽,陆霆霖怕他冷,走近裹紧他的睡衣抱他,小声问:“怎么这么早起来了?鸣鸣吵醒你了?”

    唐果摇头,抬头和他对视,问:“谁的电话?发生什么事了吗?”

    陆霆霖早就无意再让唐果和高柔有任何关系,尽管今天这事儿并不直接牵扯到她,可单接到她哥哥的电话都足以让他头疼,但他不想隐瞒,直言道:“是高厉,”他摸了摸怀里人晨起蓬松柔软的短发,“过些天他母亲生日,他有意邀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