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其中不得不说确实有一些隐患,在寨子中老实了一段时间之后,丰阳伯的心思便开始活泛了起来,暗地里颇有一些小动作。

    这也是林安平明知自己师傅的用意,也忍不住前来提醒的原因,“我知道元魁被逐出山寨,你们这群师兄弟颇有不忍,但一来元魁虽然是中了丰阳伯的算计,其自己行事也是太过莽撞,全然不顾后果,我不可不罚,二来,元魁之前几次滥杀无辜,寨中老人对其早已颇有微词,再留在寨中,不知道还会闯下多少祸事,为师逐其下山,也是迫不得已”

    鲍修远略作解释之后,林平安也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如果说在这山寨之中,哪一派的凝聚力最强,自然是由鲍修远亲自养大的这群孤儿了。

    鲍修远虽然说的也是事实,但林平安等人,对于元魁却是颇有不舍,在其等尚幼时,元魁远远不像后来那番凶暴模样,而是一个性格怯懦,沉默寡言的孩子。

    之是后来遭了意外,头部遭了重创,后来才性情大变,与人动手之时,往往控制不住自己的杀意。

    之前便在寨外为寨子做完事情,返程的的时候闯下了几次祸事,杀了几个山民,便惹得鲍修远不喜。

    最后因丰阳伯开始在寨中搞风搞雨,惹得元魁不爽,便几次三番故意寻衅,最后丰阳伯才给其下了个套子,逼得其被鲍修远逐出师门,就此离了寨子,往北方流浪而去。

    此事乃是鲍修远亲自做的决定,林平安等人心里虽然对元魁多有不舍,也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只能把这些不爽,全都转嫁到丰阳伯的身上。

    但不爽归不爽,但事实也如鲍修远所说,就算丰阳伯在寨子里现在是个夜壶,那也是现在寨子里用得上的东西,在没有解决眼前困局的办法之前,就算这个夜壶有点臭,那也只能忍着。

    谁叫自己等人的命脉被人捏着,不得不依靠这丰阳伯的特殊渠道,才能暂时缓解一二。当然狡兔三窟,就算不依靠这丰阳伯,鲍修远也不至于就没了手段,但左右现在还没到显露本事的时候,虽然丰阳伯在寨子里是膈应人了一些,但只要能将寨子在即将来临的那一场风暴之中护得周全,这点小小不适,自然也算不得什么了。

    朝阳初生,怒龙江上却依然雾气浓重,然而就在这江上浓重的雾气当中,一片巨大的阴影渐渐浮现,当一缕破晓的余晖终于撕裂

    重雾的时候,一艘如披金纱的巍然巨船,便出现在了江面之上,赫然便是徐遥等人乘坐的“龙池”无疑。

    江上除了“龙池”之外,自然还有别的行船,只是其等一看“龙池”的体量,便知道这十有,又是怒龙江上哪一个了不得的大人物在行船,自然是连忙让开航道,不敢多加打扰。

    虽然天只是濛濛亮,但“龙池”上却早就已经是忙碌一片,在江上讨生活的人们自然没有一个懒汉,早就习惯了凭自己的双手吃饭。

    虽然众人隐隐约约明白,能有“龙池”这样座驾,又不走货物的徐遥一行人,多半是非富即贵,但之前从水寨之中上船的人却没有一个想吃这份闲饭,除了还不晓事的蒙童外,就连那些老弱妇孺也在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一开始徐遥还想着让他们歇下来,然而最终却被李兴为制止,按照李兴为的说来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着的价值与尊严,也许徐遥是出于好心,但对于他们绝非好事。

    徐遥虽然似懂非懂,但是也自然看得出来,这些老弱妇孺做着手上的活计,那种发自内心的踏实感与满足感。

    对于徐遥这一行人来说,之前大多都是生活在陆地之上,就算之前乘那官船与渔船,也是赶路居多,乍然到了龙池之上生活了数日,倒是有了不少新鲜感。

    除了不知道怎的略微有些晕船的黑孽外,徐遥与张巍然等人都是饶有兴趣地参与了其中,很是体验了一把这怒龙江上的渔民生活。当然这只是怒龙江的寻常江面,除了捞一些渔获野菜,也没有其他什么好东西,或许对从水寨上来的渔民来说,算得上不错的收获,但对徐遥一行人来说自然算不得什么。

    但毕竟“龙池”的体积与规模在这里,各种设施工具十分完善,捕鱼无疑比之前还在水寨的时候的那些小船有效率得多,往往一网下去,便能网出不少肥鱼。

    只见光着膀子的汉子们站在甲板上,吆喝着,借着船上的船垛子和缆绳一点一点将沉甸甸的渔网拉了上来,到这些一条条肥鱼纷纷落到甲板上的时候,这些汉子连额头上的汗都来不及擦,围着这丰富的渔获一起欢呼起来。

    在怒龙江上讨生活的人们,就是这么朴实,即使之前遭了水匪,不得不远离故乡,现在为了这丰收的渔获,依然会发自内心的欢喜。

    虽然徐遥等人也是乐在其中,但其中最为开心的,自然是小桃小豆无疑,徐遥这一行人当中虽然只有寥寥数人知道他们两个的真实身份,但都下意识地都忽略了这重身份,把他们当做了普通的小朋友,对两童爱护有加,但大家平时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做,自然不能陪两个孩子玩耍。

    至于张巍然与小桃小豆待的时间虽然多,但大多都是书笔伺候,耳提面命,小桃小豆自然也不算快活。现在船上不仅有水寨上来的,充当水手的汉子,更有他们的亲人眷族,其中自然少不了一些年龄不大,一天到晚光着屁股到处跑的小朋友,小孩子天性使然,小桃小豆很快便跟他们打成了一片,天天在船上玩得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