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宫里的曾荣并没有立即传唤太医,非但如此,她还特意叮嘱阿梅和阿春两人勿要把她呕吐一事告诉朱恒。

    主要是她觉得时日尚短,太医未必能把脉把出来,只会白白让朱恒跟着担心。

    可惜,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

    这日的晚膳正好有她爱喝的鱼汤,一碗鱼汤尚未下肚,她就当着朱恒的面呕吐起来,至此,阿春和阿梅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遂把下午在南苑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朱恒当即命人去宣了太医。

    来的是曾太医,如今的副院使,也是目前曾荣和朱恒最信任的太医,可因着他对滑脉这块不太擅长,加之时日又短,故他并不敢十分确定曾荣是怀孕了。

    朱恒一听,命他去找了另外一位老太医来,专门负责给宫里嫔妃们确诊孕事的,他给出的结论就是怀孕了,不过为稳妥起见,建议暂时不对外宣发,十日后再定。

    朱恒一听,命人赏了这位老太医,随后小心翼翼地扶着曾荣回了承仪殿,两人正商议着该如何去给王皇后回话时,王桐打发宫令女官给曾荣送了一盒燕窝和一盒虫草来。

    “启禀太子妃,皇后娘娘说,论理,宫里的嫔妃间是忌讳送吃食的,可皇后娘娘也说了,您是太子妃,是她的儿媳,这燕窝是她作为长辈的一点心意,她是真心疼爱您也是真心信任您才会命下官跑这一趟,皇后娘娘还说了,您吃之前,可先交由太医检验一下。”宫令女官躬身说道。

    曾荣在宫里也好几年了,自然也有所耳闻,说实在的,她一开始也没弄懂皇后为何要给她送来两包吃食,听了宫令女官这番话,她才明白,对方是示好来了。

    “有劳宫令女官了,回去后请代为转述,儿媳收下母后的心意了。”

    至于问诊的结果,曾荣犹豫了一下,也说了实话,毕竟对方贵为皇后,有的是渠道去打探消息。

    “还请宫令女官转述母后,因时日尚短,齐太医并未十分确定,恳请母后代为保密,等过些时日确诊后儿媳再行向皇祖母和父皇报喜。”曾荣叮嘱道。

    送走宫令女官,曾荣进了内室,朱恒正歪在炕上凝神似思索什么大事,见到曾荣,伸手把她拉了过去,把头埋在了她肩窝。

    “怎么啦?”曾荣问他。

    “想着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

    曾荣一听忙把他推开了,瞪大了眼睛,“你不是已停药半年了么?”

    “不是那个,是别的。”朱恒说完,脸有点红了,又抱住曾荣把头蹭了过来。

    “什么别的?朝堂最近不平静?”曾荣仔细回忆了一下,似乎并没有什么难以解决的大事啊。

    “也不是和朝堂相关,是我们两个的,想想好亏的,我们成亲两年零一个月,我足足做了两年的和尚,刚解禁一个月,你这一怀孕,我又得一年不能碰你。”朱恒大概也觉得这番话说出来没脸见人,是把脸埋在曾荣身上说的。

    饶是如此,曾荣初闻之后也是震惊了好一会才忍不住笑出声的,笑过之后,心里又是满满的感动,以致于眼泪也是猝不及防地落了下来。

    “真是的,好好的日子干嘛非要招拨我。”这次换成曾荣把脸埋对方肩上了,她是怕对方看到她的眼泪。

    不过她的声音还是出卖了她,朱恒把她的头搬了出来,替她把眼泪擦了,“你也说了,好好的日子,哭什么呢?”

    “阿恒,你真的想好了,不要侧妃?”曾荣抬头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