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阎宴出言诡辩,钟庭安继续道:“从前的事我本不想追究,但你却不仅不收敛,甚至变本加厉,伤害无辜。你认识我这么多年,我是什么人,会用什么手段,你应该清楚。”

    说着,他从上衣内口袋掏出笔和两张纸条,沿着桌面推到阎宴身前,道:“这么多年,我替你还过的钱总计五百六十四万八千五百,这是欠单,请你在乙方后面签名。”

    阎宴不可思议地敛眸望向桌上欠条,无血色的双唇轻启:“庭安,你真的不听我解释吗?”

    “你的解释?这里面又有几句是真的?”钟庭安苦笑,“万庭员工收到的那些信息,顾泽公司里的高管也会收到一份,不过内容是你和孟浩的暧昧短信。还有,你在我爸面前捕风捉影,同样的,也会有人在孟浩跟前说一些不该说的。至于会有什么后果,你应该比我清楚。”

    “庭安,你不会的。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相信你不会这么做的。你只是在吓唬我,是不是?”阎宴涨红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钟庭安,秋波脉脉,欲语还休。

    钟庭安纯黑琉璃眸静谧如水,毫无波澜,冷漠道:“签字吧,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

    黑色西装笔挺,领口和袖口处的灰色暗纹在灯光下若隐若现,散发着冰冷气息。

    阎宴见状,自知再无回转余地,破罐子破摔道:“果然,解余歌还是靠着儿子将你捆住了,亏当初我还傻傻地相信你,以为你娶她只是为了顺从你爸的心意。”

    “你与其费时间在这里和我说这些,不如去找顾泽或者孟浩,也许还能挽回其中一个。”钟庭安慵懒抬眸,眼神不屑。

    “你!”阎宴拍桌而起,震得桌上的圆珠笔跳动几下,“真的这么不留情面?”

    钟庭安凝视着纸笔,道:“签字,走人。”

    “好!没想到你居然是这么无情无义的人,就当是我以前眼瞎,看错你这个人。”

    阎宴在纸上飞快签下自己的名字,拿起身后的挎包,愤愤道:“你以前伤解余歌那么深,你以为你们还能重新在一起吗?”

    忽然,她挽起阴森冷笑:“你们之间始终隔着一个我,无法摆脱的。你这个私生子,注定得不到幸福!你儿子也是个私生子,被别人嘲笑没爸的野孩子!”

    钟庭安的眉尾太阳穴狂跳,硬压着怒火将其中一张欠条和笔收回,道:“你妈并不在这家医院,而是在爱慈医院肿瘤科,我会抽空找人去看她的。”

    “你要干什么?”从小和妈妈相依为命的阎宴立马紧张,追问道,“她不能受刺激的。”

    “那要看你怎么做了。”钟庭安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去,坚决果断。

    阎宴在原地怔了好一会儿。

    他怎么会变得这么无情?

    从前的他,无论自己想要什么,他都会帮自己得到,毫无怨言。可现在他却对自己恶言相向,是被解余歌蛊惑了吗?

    那些事他真的做了吗?他一向对人冷漠无情,原本以为自己是个例外,没想到最后还是走到这一步……

    算了,不想了,先去顾泽那儿探听情况。

    如今,自己万万不能失去顾泽,妈妈治病还需要一大笔钱。

    阎宴收回神思,也走出食堂,开上顾泽送的车去找顾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