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向解余歌的黑衣男子比钟庭安高处小半个头,身形也很壮实,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他见有人阻碍自己的好事,握着铁管的那只手重新提起,向钟庭安的上身挥去,还骂骂咧咧道:“他妈的,敢坏我的好事?”

    原本发愣的解余歌终于回神,大叫一声,本能地往钟庭安背后缩了缩。

    钟庭安并没侧身躲过,而是冷着脸,空手截下铁管,并借着铁管,控制住黑衣大汉的手,用力踹向大汉的腹部。

    一个近九十公斤的男人竟被他生生踹倒在地,同时他也抢下了男人手中的铁管,往旁边的地上使劲一摔,发出清脆的响声。

    “别怕。”他轻声道,语气温柔得与现在混乱的场面格格不入。

    虽然钟庭安没有回头,但解余歌知道这是对自己说的,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毕竟从前的钟庭安只会安静地挡在她面前,冰冷得像堵墙。

    她索性没说话,捡起手机躲到一边的立柱后面,重新打110报警。

    等她报清地址,挂掉电话后,她偷偷探出头观察外面的情形,见鹿瑟身边的大汉已经转移火力冲向钟庭安,她连忙猫着身子移到鹿瑟身边。

    此时,鹿瑟正靠在汽车旁喘息,白皙的手背上红痕明显,衣衫不整,偶有露出的肌肤,也是青一块紫一块,不过所幸未曾见血。

    解余歌不敢碰他,怕弄疼他的伤处,颤着声问:“疼吗?”

    “嗯。”鹿瑟不是那种要面子死撑着的人,十分诚实地点点头。

    “你再忍忍,警察马上就来了。”解余歌眼眶微红,柔声安慰道。

    “第一次听你怎么温柔地对我说话,”鹿瑟没个正行,憨憨地笑望着她,“也不算太亏。”

    解余歌心下轻松不少,含泪嘟哝着:“还会说笑,看来他们还是打得太轻了。”

    说话间,医院的保安已经赶到。

    而钟庭安也收拾完众人,他向保安队长道明情况后,站在解余歌身后,微微俯身,轻声问:“你没事吧?”

    解余歌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小心地将鹿瑟扶起:“走,我陪你到楼上处理伤口。”

    被忽视的钟庭安尴尬地站在原地,他眸中的怒意已消,转而代之的是关切和担忧,微微垂眸,望着解余歌的脸,喉结滑动,尽是苦涩。

    经过他时,解余歌才对他轻轻点头,毫无表情道:“谢谢。”

    说罢,解余歌便径自扶着鹿瑟离开,不欲多听他一句。

    钟庭安自然垂下的手握紧,手背上青筋暴起。

    一切都回不去了吗?

    但他转瞬压下心中的堵塞感,转身跟上解余歌,在其身旁道:“我来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