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双座蓬盖马车前轮停在通往河心岛的小桥上,后轮则仍落在地面。这个位置大有象征意义:往前一步,便是法国,退后一步,仍是奥地利。

    马车空空如也,因为娇客已经在送亲团的牵引下,进入了河心岛上一座崭新的建筑。在这里,法国将迎来一位奥地利新娘。

    这座专为这次联姻而准备的交接馆有三个部分:奥地利馆,法国馆,以及连接两者的交接大厅。此时,准新娘正在奥地利馆做最后的准备。

    ——按理说应该是这样。

    “天啊,她晕倒了!”

    随行侍女们的惊呼声几乎可以穿透耳膜。

    送亲团无措的目光投向了他们中最德高望重的人,斯塔勒姆贝格亲王,一个接近50岁的可敬贵族。

    亲王面色凝重地望了通往交接大厅的门,它现在虽然关着,但很难保证另一侧听不到这边的骚动;如果惊动了法国来的接亲团,那可就不妙了。

    “安静!都安静!”

    他威严的声音起了效果;侍女们惶恐地望着老贵族,等待他的命令。他看了一眼被侍女们围在中间的14岁女孩,自认为判断出了对方晕倒的原因。

    “快,把火升起来!女大公着凉了!”

    先前,即将缔结婚姻的双方,在新娘交接的地点上争论不休,迟迟未决,搭建交接馆的工期因此被迫缩减。墙壁是用廉价木材筑起的,天花板到处可见透着寒风的缝隙,甚至还漏水——这该死的天气,偏偏下了雨。

    他转头又对侍女们下了几个命令:将准新娘移到壁炉旁,用掌心搓暖她的皮肤,给她灌一点葡萄酒。

    他的努力似乎见了成效;准新娘悠悠睁开眼睛,目光迷茫地打量四周。

    老亲王松了口气;稍一考虑,他再次下达命令:“休息一分钟。”

    身边有人提出疑虑:“法国那边会不会等得不耐烦?”

    “一分钟还是可以的。对法国人来说,女人花在梳妆打扮上的时间永远不嫌多。”

    至少在半分钟的时间里,准新娘一个单词也没讲。

    在旁人看来,这是身体的不适和心情的激动(或者不安)所致;毕竟一个14岁女孩,独自一人嫁到一个陌生国度,面临的挑战可想而知。

    侍女们投以善意的目光;一位年长者将一件袍子披到她身上,以免她再受到寒意侵袭。

    只有准新娘自己知道,她为什么半句话都不说。

    因为她还没搞清楚状况。

    这是什么地方?现在是什么时候?

    我刚刚不是还在飞机上吗?助理小周在哪儿呢?我之前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