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远萧这话一出,何司牧这才将眸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此刻,他看向何远萧的眸光多了丝……复杂。

    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自己的父亲于他而言,就是杀害父母的仇人。即便,父亲是受人蛊惑,做出的事情,但终究是动手了。

    虽然,那一年他还在读书,但他知道何远萧的父母是因为车祸而身亡的。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母亲会主动提出离婚,为什么父亲会同意跟母亲离婚,又为什么父亲不愿意打官司争取缓刑,而母亲选择在暗处帮助父亲。

    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父亲出了害人的念头,且实质性的害了人的性命,而那两人还是同母亲一直要好的妹妹和妹夫。

    抛开其他的不论,这是亲人。

    终于,一切都说的清了,为什么自己的母亲会接何远萧在家住,甚至是比照顾自己这个亲生儿子还要照顾的周到。

    这些年来,他心里感到不甘的,觉得何远萧剥夺了自己的那些,那些?!究竟算什么?!

    自己敬重敬仰多年的父亲,结果才是那个真正做了错事的人。

    实质上,自己看了不爽多年的表弟并没有剥夺属于自己的母爱,而是他,是他的家庭,绞杀了他可以被父母疼爱的日子。

    虽然,何司牧是一个理智,理性的人,但,当这些或是偏激,或是刻骨的情绪涌上头时,他的表情和情绪也是有些无法管理。

    青葱玉指的手捂住了那张俊美的面庞,低沉磁性的声线像是不受控制,又像是喃喃自语般,带着些嘶哑的说着:“为什么,为什么……”

    见状,玉姨担忧的唤着,“牧儿!”

    这次,她想要进行抚慰的手成功的落在了何司牧的背上。

    轻轻的,温柔的,如同多年前一样,轻抚在了自己的儿子身上。

    无声间,一滴泪自玉姨的面庞上悄然落下。

    冯雨诺看着,也被情绪所感染,心尖上浮出了一抹哀愁。

    一滴泪,也仅是那一滴,滑落后便消失无踪。

    玉姨的面上心疼的情绪很快就被温柔所代替,手轻抚着,红唇却是轻启,继续说着那段不为人知的往事,为何司牧呢喃般的话语做着解释。

    “何氏古族虽不是特别盛强的古族,但始终也是有了一千多年的家族底蕴。族里,在得知我和严韩相爱本就不看好,原本他们以为我们只不过是年轻人的一时新鲜,时间久了,自然就会分开。”

    “毕竟,没有几个古族的人会找普通人做自己人生的另一半,更何况,还是流淌着嫡系血脉的人。”

    “谁人也不想做那棒打一时鸳鸯,拆散旁人招惹嫉恨的人。就这样,我侥幸的获得了世人期冀一生都难以遇见的爱情。”

    “但,这样只需要独享着甜蜜爱情的滋味,在我跟父亲说出要嫁给严韩的那一刻,所有表面的平静和美好都被击了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