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郑秀才和她一起去考,郑秀才就能考上,她呢?黎家也不富裕,我看啊,还是趁早歇了这些心思吧,老老实实种地,还能省下些银子。”

    “这次,昨天的事情,郑秀才说的话……”其中有人斟酌着开口。

    “什么?你可不要乱说?咋?你还想去向县太爷为黎家女娃伸冤去?”有人带着嘲弄开口。

    此话一出,人群静默了一秒,不过也只有一秒,片刻之后,又是热热闹闹的了。

    “这回可出大乱子了,你说这平民百姓,跟人家秀才过不去干什么?这下子好了,前途尽毁,不知道还能不能从牢里出来!”

    清风吹过,总有几句闲言碎语吹进黎青羽耳朵里。

    那几名闲妇看着差役带着黎青羽走进,渐渐地停住了说话,连眼神都不敢向那边瞟,只是一帮人还在窃窃私语着。

    “这真的来抓人了啊!郑秀才真是——”有人忍不住低声说道,只是还没说完,就被身旁的人打断了。

    “你傻了吗!说什么呢!”身边有人推了推她,那人反应过来,立即噤若寒蝉,不再多说一个字了。

    “唉,这辈子,算是毁了!唉!民不与官斗,你说这小娃娃,干啥不能低个头呢!”有人装模作样的感叹道。

    县城距离黎家村不过一个时辰的路程,差役办事,自然是凭两条腿走路,现在正值晌午,看到的人不少,黎青羽知道,如果自己之后不拿出有力的证据,那自己的名声也算是完全臭了,之后的路就全完了。

    黎青羽自然明白郑柯文打的什么人注意。

    她细细打量着那个领头的人,刚刚她就发现了,这人身上一堆不对劲的地方。

    她身上的差役服破旧,连身后的几个小兵都比不过,明明钱赚的应该最多,但脸上却带着缺少营养的蜡黄色,而让黎青羽最能放心的是,她身上带着经久不散的药味。

    家中必有常年卧床之人,且这人对这差役十分重要。重要到她不惜知法犯法,凭借身份之便大肆敛财!而敛来的财务,过分瘦削的身形,破旧的衣裳,已经说明很多问题了。

    黎青羽嗅着她身上的药味,对于卧床之人所患之病已经掌握了大概七八分。

    为了重要的人能够干犯法之事,难道不能为了他释放一个本来无罪之人吗?黎青羽觉得大概是可以的。她想起还在家中的爹爹,只想尽快解决这些事情,不让爹爹担心。

    “咳咳,”黎青羽干咳了两声,语气平淡开口:“不知这位娘子怎么称呼?”

    那领头人仍是那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斜了一眼黎青羽,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没有接她的话,沉默地赶着路。

    “地骨皮、金钗石斛、人参、炎鳖甲、紫菀、侧柏……”黎青羽也没在意那领头人的忽视,自顾自地开口了,一边说一边观察着领头人的脸色。

    “这书生不会吓傻了吧!到了我们手里还想着背书自救!圣贤书救得了你嘛!本来看着比那郑什么好上一点,没想到是个傻子!”

    队伍里有的人心直口快,见黎青羽开始背她们不知道的东西,以为书生开始背圣贤书了——就跟人要死的时候喊几句“阿弥陀佛”、临时抱抱佛脚一样。

    领头人却是没有说话,她停下了脚步,目光如电,定定地向黎青羽看去,牛泽年轻的时候,这样看着人,十个中能吓哭八个!

    黎青羽却是不惧,脸上神色甚至越来越放松,到最后甚至有了笑意:“紫侧功劳方,不知在下说的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