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芊芊叫住那人,正是陈写。

    陈写先前听得她来时风声,就已觉不对,再听到话自身后而来,虽讲得极不客气,却也知是找他,便回身过去。

    但见不识得温芊芊,对方两侧腰间又挂着布匹所裹之物,看来应是兵刃,不知因何将他叫住,但既已回身以对,便也只能暗中警惕,拱手作礼问道:“不知姑娘因何叫住在下?”

    温芊芊却是上前到他尺前,上下打量了一遍,问道:“你可是陈写?”

    陈写一怔,正不知是否该认,便见又一女子自街角掠身转来,几是一个眨眼便到了温芊芊身后,正心中惊叹对方轻功之高,就看到那女子借着灯火甫一看清自己样貌,便“咦”地轻声讶然了一下,续而道:“这不是陈公子吗?”

    陈写再又一愣,待仔细一看,便认出对方来,又作礼道:“原来是唐姑娘,久未问候,在下此间赔礼了。”

    待唐曼舞回过一礼,亦同样客套了一句,温芊芊才惑道:“妹子竟识得他?”

    唐曼舞颔首道:“小妹曾与家尊……与家父拜访过素仙,当时引门的便是陈公子,家父曾让小妹打过招呼,且因小妹对素仙敬仰得紧,那次却无缘得见,从而记得很是清楚。”

    她想着温芊芊行事随意,不拘俗礼,便改换了对其父唐元正的称谓。

    温芊芊这才恍然哦了一声,虽对她特意改换对其父称谓而心生几分欢喜,却又立刻显出几分不悦来,抬手过去,捏着唐曼舞的脸道:“妹子,姐姐与素仙亦是旧识,武功虽然是比她差了些,但怎不见你也敬仰一下姐姐我呢?”

    唐曼舞先是愕然,随后将她手握开,讪笑道:“这不是……姐姐平易近人,小妹心中乃是敬爱,这才随意了些吗?”

    温芊芊这才心下欢喜道:“真会说话,简直像抹了蜜一般。”

    唐曼舞羞得玉脸生霞,加上灯火晃映,美得不可方物,竟让温芊芊一时都看呆了眼。

    陈写却无暇去看,也趁空问道:“恕在下冒昧,敢问姑娘芳名,因何与我师相识?”

    他虽然心有猜测,但对方尚未报出身份之前,也无法断定。

    温芊芊这才看回他道:“本姑娘名为温芊芊。”

    陈写却立刻后退了两步,摆出架势肃然道:“‘狂虎刀’!你是那左丘戴请来的帮手?!”

    温芊芊不由愕道:“左神经请来的帮手?你在说什么呢?难不成这家伙便在城内,还给你遇上了?”

    陈写比她更为愕然,愣了好一会,又望了望同样不明所以的唐曼舞,才向温芊芊惑问道:“这就怪了,姑娘不是天外天的人吗?怎会不知同伴动向?”

    温芊芊却是立时不悦地横了他一眼,不屑道:“谁和那神经病一般的家伙是同伴了?再敢胡说,就算你是素姐的弟子,信不信本姑娘照样打得你找不到北啊?”

    陈写听她说得随意又十分俗气,一时也不知作何反应,思忖片刻后,只好向唐曼舞问道:“唐姑娘,恕在下冒昧,但据在下所知,姑娘应是与君莫笑一同返京,却不知此刻怎会与这位温姑娘一同回返城内的?”

    唐曼舞虽也不知这左丘戴究是何人,但听两人言语,也知该是天外天的人,一听得陈写说知道自己与君莫笑返京,显是与六门的人有过接触。

    当下也顾不上回答,赶忙问道:“陈公子既知我与君公子离城一事,想来应是与六门之人有所接触,却不知可知莫大哥……可知六门统领莫知道莫大人,此刻究在何处?!”

    陈写听她问得急迫,便想起此前妙仙曾提过莫知道负伤之后,曾见过的几人之中,便有唐曼舞在内,又听她临时改口换过称呼,知她该是心忧莫知道,便也不怨她不答反问,将他遇上武天行与左丘戴一事,以及之后种种简单明了地讲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