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盈浑浑噩噩,已经不知具体自己是怎么坐在秦王的书房里的,只是貌似一直被慕容安一只手提着。只得安静地坐在一旁,听着慕容安于秦王交谈。

    “真是岂有起理,小小知县,竟如此胆大妄为!”秦王一拍桌子大声说道。在书房里来回来踱了几步,又叹了口气“那钱太守到底有没有卷入此案。”

    “钱大人,并未卷入此案。相反,河堤款由上面发下来的亏空,是他自掏腰包补上的。再未过他人之手,直接交与了赵知县。想是知道事情重大,不想出现差池。”

    秦王转过头来,很是意外,无奈的笑了笑“那这钱太守做官岂不是倒折了家产进去。”

    慕容安偷偷地看了一眼秦王“那倒也不至于,他还是贪了的,只是钱太守说他有底线。”

    “呵。”秦王哂笑“那这案件就算结了。本王这就写折子向父皇陈述案情。”

    “全仰仗秦王殿下运筹帷幄。”慕容安的证据并不充足,秦王故意让人假装被赵大人亲信收买,让他与外界互通消息,并且故意放出了消息,赵晗手里有铁证,已交于慕容安,这才使得赵大人如惊弓之鸟,铤而走险。更是当场认下来自己的罪证。说到底,有时人只是争得一时之气。便迷失了本心,断送了自己的余生。

    慕容安行礼退下,顺便提走了逐渐平静下来的柳盈。

    “慕容安。你今日是故意的吗?”双脚刚一着地,柳盈便似有了底气。掐着腰气势汹汹的瞪着慕容安“你明知会有今日会有大事发生,还放我进大狱。”

    “盈儿你好不讲道理。是你非要进大狱,本公子一片好心成全你。”慕容安故作伤心地说道。

    “得了吧。”柳盈气的扭过头,却看见了站在一边的玉露,自己一时被下破了胆,竟把这个小丫头给忘了。很是愤懑“玉露,本姑娘带你不薄,你最好也老实交代。否则,本姑娘给你卖琴楼坊去。”柳盈难得强硬了起来,在这院子里,她也就比玉露地位高了。

    “盈儿。”慕容安憋着一脸笑意“恐玉露你是动不了的。她是孙伯的侄女。”慕容安故意顿了一下,指了一下阿济“也是阿济的未过门的妻子。”

    柳盈愣在了原地,只觉阿济那冰冷的目光似冰刀子一样向自己射来。柳盈坚定得认为,自己最近一定水逆了。这下在这个院子里,自己真真正正的是最底层的了。难怪那日,慕容安生病,阿济会第一次说那么多话,说什么公子会欢喜。非要自己照顾慕容安。原是护着自己的小娇妻。

    “呵呵,呵呵。公子,忙了半天,很是辛苦吧。盈儿这就去给您准备午膳。”柳盈决定,还是得抱紧慕容安这条大腿。

    慕容安“那就要劳烦盈儿了。本公子想吃那从刚从阳澄湖运来的大闸蟹。和岭南快马刚送到的荔枝。”

    “公子。”柳盈欲哭无泪“相煎何太急?”

    “孙伯说盈儿从未向他问起过本公子的生辰。且今日晨起,你起身也并未比我早上许久……”慕容安不再往下说。

    ……

    几日后,加急圣职由京城传来,褒奖了秦王与慕容安。称赞赵晗大义灭亲之举。并念顾家于案件中颇受委屈,册封顾婉为三品诰命夫人。

    慕容安特意带着柳盈与钱太守亲去顾家颁旨。意在还顾婉一个清白,而至此柳盈便被带到了世人的眼前。顾家二老喜极而泣。

    而钱太守在回到徽州后,便自请归乡,并上交了自己为官后的全部家财。圣上见得道观又有了银子,痛快地批示同意。回到老家,钱大人继承了家族的产业。只有柳盈一人,圣旨上只字未提,柳盈明白,自己的身份,令人不齿。

    ……

    一连几天的好天气,柳盈坐在房内,一身水绿的长裙,外罩一层半透白纱衣,随意绾了个简单的发髻,以手托腮。看着孙伯在院子里忙碌的打点行装,这已经足足收拾有三天了。

    案件已结,慕容安就要回到京城,去做他的侯府庶子。此次慕容安立下大功,定会有所封赏。而自己,却似那浮萍般不知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