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这是唯一的办法了,我已经没有力气了,再不把孩子生出来,我和孩子都会死,将军,没有时间了,你就答应吧。”长公主抓着沈良军的手,有气无力地说道。

    沈良军一屁股坐在地上,这威风凛凛的沈将军第一次这么狼狈,心莲捂着嘴,愣是不敢哭出声来。

    李太医站在一旁,只是无奈地摇着头,心中担心的却是自己的脑袋。

    东城街的国公府内,安静得像座鬼屋,死一般的寂静。全府上上下下五百多号人,忙忙碌碌地在府里穿梭着,愣是不敢发出一点多余的声音。

    七岁的慕明枫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看着床上渐渐僵硬的母亲,他的眼泪竟是一滴也流不出来。

    慕景辉,国公府真正的主人,他一言不发地看着七岁的儿子跪在地上,丝毫没有要去搀扶的意思。

    慕景辉双目赤红,床榻上那身材娇小的女子,是他此生唯一的挚爱,但却不是他的正妻。曾经许诺会守护她一生,今日却食言了。

    正厅里坐满了人,但没有一个人说话,大家就像是木讷的傻子,双目无神地坐着,连丫鬟也不敢上来倒茶,只能战战兢兢地站在角落里。

    一个五十岁出头的妇人坐在主位上,目光冷厉地扫视着在场所有的人。她在等,等慕景辉出来说话,这种时候,除了他谁也没有发言权。

    慕明枫在地上跪了整整一天,当电闪雷鸣传入他的耳中时,他只是漠然地抬起头,看着床上的母亲,心中生出一阵酸楚,他的母亲最是害怕雷雨天,这个时候,她却再也听不到,那令她恐惧的雷鸣声。

    巧燕从门外走进来,悄无声息地跪在慕明枫的身边,慕明枫微微侧目,看到巧燕脸上的泪珠,慕明枫再也忍不住,一头扑进巧燕的怀里,嚎啕痛哭起来。

    巧燕轻拍着慕明枫的后背,不住的落泪,双眸一直看着床上的年轻少妇,昨日她们还在开心地筹备着今日的宴会,她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这开朗乐观的女人,会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选择自尽。

    外面的狂风骤雨,似乎也在为年轻少妇的死打抱不平,呼啸的风声,像是苍天在悲鸣。

    入夜了,雨渐渐停了。

    乌云散去,皎洁的月光洒落在地上,仿佛给地面铺上一层银纱。

    今日是团圆节,月格外明亮,往年的这个时候,热闹非凡,锣鼓喧天,今夜却凄冷异常。

    数道人影在街上穿梭着,他们一身黑衣,身轻如燕,正朝着西城街的方向赶去,以天影卫的实力都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

    沈良军在长公主的苦苦哀求下,答应用药催生,但特别强调,要保住长公主的性命,李太医何尝不知,长公主是圣君最宠爱的妹妹,要是死在了他的手里,他还能有命活着吗。

    心莲端来一碗药汤,小心翼翼地给长公主喝下去,李太医在外面守着,掌心脑门都是汗,他行医多年,经验老道,长公主虽然虚弱,但保住其性命不是难事,只是,那个孩子未必能活下来。

    沈良军就站在门口,他要亲自守着,不论发生什么,他都要陪在她的身边,这是他对她的誓言。

    “心莲,如果我发生不测,一定要帮我照看我的女儿,答应我。”长公主喝下药汤,脸色微微好转,心莲是她的心腹,这种时候,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托付了。

    “长公主,您一定不会有事的,不会的。”心莲小声抽泣着,袖口都沾湿了。

    “啊”,长公主还欲交代什么,但腹部突然抽痛起来,面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长公主,用力啊,用力。”两个稳婆连忙站到长公主身边,引导着长公主生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