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了父母,回忆了清师傅。

    恍恍惚惚时,跟前的香炉,就似是搁置在了久财崖的那间小房子里。

    而身后躺着的那人,也不是当今皇上。

    眼皮渐渐地搭下,姜漓歪了头。

    上了几日的夜,姜漓头一回打了瞌睡。

    夜色幽静,无声无息。

    天边的一丝光亮浸透到了床前,屋外铜壶滴漏里的水声传来,姜漓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

    龙床的帘幕恰好垂在她脸上。

    姜漓惊慌地起身,垫在她脑后的一块枕头随着她的动作,滚到了她脚边。

    姜漓深吸了一口气。

    继偷桃换李,私逃,欺君之后,她又为自己添了一桩罪,玩忽职守。

    姜漓习惯性地往下跪,“奴婢......”

    周恒刚穿好鞋,往前走了两步,似是随手一扶,轻碰了一下她的胳膊,“朕不想再替你宣第二回太医。”

    姜漓没跪下去,忙退后两步,垂目立在那,一时不敢下值。

    过了片刻,周恒道,“唤高沾进来。”

    姜漓这才惊醒过来,不敢再有耽搁,“是。”

    高沾正在外守着,见姜漓出来,本是要进去的脚步突地又顿住,转身对姜漓嘱咐道,“姜姑娘这一夜当值,定也累了,回去后好生歇息,养足了精神将主子伺候好了即可,旁的事姜姑娘就不要操心,库房那地方,姜姑娘可别再去了。”

    姜漓面上一潮,“公公说的是,是奴婢糊涂了。”

    高沾又纠正了她,“既在主子跟前当差,便是同行,往后可别在咱家面前,声称奴婢。”

    姜漓点头,“我知道了。”

    姜漓这回是哪里也不敢去,直接回来直房褪了鞋袜,倒在了榻上,也不知是不是昨夜打过瞌睡的原因,竟没有半点睡意。

    昨夜的劫后余生,此时脑子才清晰。

    皇上知道她不是姜姝,却没有办她,虽不知何时会再提起,至少如今没有查办。

    是何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