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绪的低迷情绪一直持续,夜里常常失眠。半夜醒来,她坐在床头出神,过了会,只身下床到隔壁。

    白天醒来,韩行舟睁开眼,她的位置空无一人,手伸进去摸了摸,冰凉如水,也不知什么起来。

    他起床找了一圈,最后家里上上下下找了个遍,最后在备用卧室找到蜷缩成一团的周文绪。

    每天如此,长达一个礼拜。

    期间看过医生,身体没什么问题;韩行舟让小陆拿出这段时间周文绪的个人行踪记录,规规矩矩,除了几次外出觅食,归家的事件都很正常;继而问家里的阿姨,每个都摇摇头,说没什么不正常。

    韩行舟迷惑了,思来想去,旁敲侧击。

    周文绪油盐不进。

    不是坐在画室里发呆,就是坐在落地窗前望着远处出神。

    这天夜里,韩行舟听到动静醒来,他伸长手,点亮了卧室的壁灯。

    余光,细长的背影倏地停在原地。

    他慵懒地靠在了床头,在床柜拿出一支烟,点燃,吸了两口,烟雾缭绕。

    他没了往日的温柔,冷漠地问:“周文绪,我离家半个月,你这短时间遇到什么难题了吗?”

    冰冷、不同往日的温柔语言响在身后,周文绪缓缓转身,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一言不语。

    韩行舟下床,赤脚走到她面前,细致地盯紧她,不放过她脸上的一点神情。

    “告诉我怎么了?”韩行舟掸了掸烟灰,问,“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发生了什么。”

    周文绪直视他的眼睛,她是双眼皮,眼珠子漆黑而明亮,像极书上说的充满水意的眼睛。

    韩行舟最爱她这双眼睛,常常透过这双眼睛,看见了另外一个故人。

    然而这些天,周文绪的目光让他格外不舒服。

    比如现在。

    他重重地吸了口烟,又畅快地吐出去。他吐的不是烟,而是心里的不痛快。

    “《逐火》那幅画是你买去了。”时间静了一会儿,周文绪突然问。

    “什么?”青烟缭绕中,韩行舟眉头皱得紧紧的,轮廓变得极为不真实。

    “三年前我在国外获奖的那幅画。”周文绪轻声提示。

    经她一提醒,韩行舟想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