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岁的小姑娘依然聪明伶俐,玉雪可爱。

    也许是常年练习冰舞的缘故,四肢纤细修长,身体轻盈,脸却还没怎么长开,看起来还是个讨人喜欢的小朋友。

    她没有过多受到家庭的影响,让周嘉阳松了口气。

    这天,姜映雪在集体班练习时,听双人滑的教练说,再过一段时间将会在他们这里举办一场面向整个华东地区的俱乐部联赛。

    “来的都是很优秀的哥哥姐姐,还有花滑训练中心的教练过来。你们要是想来看的话,等会儿下课来我这里报名!”

    集体班的小朋友们换了一批又一批,当时跟姜映雪同一批的孩子中,坚持下来的没几个,但是很不幸,就算这样她的外号还是被流传下来了,集体班的人报名时还招呼她:“啪叽,你来不来看呀?”

    姜映雪摆摆手,表示她到时候跟自己的教练报名,实则她的思路跟一般小朋友不太一样,她不想来当观众,而是想作为选手参加比赛。

    自从她爸半年前带回来一个女人和一个只比她小一岁的继妹,她在家里吵架的频率都快赶上她跟沈冰年的吵架频率了。

    她觉得她可能得感谢一下沈冰年,从小跟她吵,练出了她的水平,让她在一次次的家庭战争中从没落过下风。

    可即便这样,她也不想继续在家里住下去了。

    前些天,她听到继母、继妹和爸爸三个人在说小弟弟,她这才知道,原来继母肚子里也有了孩子,所有人都知道了,就瞒着她一个人。

    其实她也理解,毕竟当年她听说妈妈要生小弟弟的时候,发自内心地觉得高兴,可是现在,她刚刚得知了这个尚未出生的胚胎的存在,就已经讨厌上了,但是这样只瞒着她一个人,更加让她生气。

    小映雪想,她现在长大了,既然爸爸本来也不想要她,那就干脆互不相见,他跟妈妈一样每个月把抚养费给她,她搬出去自己住好了。

    可惜,她自己觉得自己长大了,其他人并不这么觉得,没人会让一个九岁小女孩自己住,屡屡受挫之后,这个花滑训练中心,又让她升起了希望。

    她想起以前听周教练说过这个地方,好像在上海,她有些记不清了,总之不在A城。要是她参加比赛,然后被训练中心的教练看上,就可以收拾小行李彻底跟狗爸爸说再见了!

    小映雪第二天上课时,就跟教练说了这件事。

    周嘉阳本来半睡不醒,听了这件事才像是不得不清醒过来似的,捋了一把杂乱的头发,不小心薅掉好几根:“去那里,就是当专业运动员了啊,我不带专业运动员的。”

    “你以前不是说过,我们可以例外的吗?”小映雪说,“而且,我是去了那边才当专业运动员,又没让你带。”

    周嘉阳这才反应过来,是他自作多情了,人家小姑娘压根没想让他跟去继续当教练。虽然他本来就很坚定绝不会走的,但这样还是让他有种淡淡的心酸……

    “哎,参加就参加,不过我提前告诉你,他们选人很严的,选不上才是正常情况。”周嘉阳说。

    他们在说比赛和花滑训练中心,没注意到今天沈冰年格外安静。

    他今年十一岁,父母已经跟他谈了几次接下来的安排。他今年就要考音乐学院附中,毕业后出国留学,再进乐团,但问题是,进了附中之后很可能没法再像现在这样,每周抽出几个晚上的时间来学冰舞。

    他犹豫了很多天,不想放弃冰舞,很担心自己走了之后小笨蛋就没有搭档了,可是如果她要去花滑训练中心,他就真的没有办法再和她继续搭档。

    “你会有新的搭档吗?”虽然他知道答案是肯定的,但还是忍不住这样问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