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介应了,当下却是与蒯越吵了一架,假意掀帐离去,他阴着脸出去后,全营上下却是噤若寒蝉。

    吕介大踏步的走了。

    营中上下将士才都开始议论纷纷起来,道:“恐怕蒯大人已经打定了主意,要用金银器币贿赂敌军”

    说起来是很丢脸的一件事。因为,战不胜,这是军队的耻辱。

    他们也没什么说的,只是心里很丧气,一面是对自身的自责,一面则是担忧,怕丢脸。此一役,要用这样的方式迎回将军,丢脸丢到天下九州去了。

    输了不可怕,输了还要成为天下九州的黑历史,这就可怕了

    荆州何曾丢过这样的脸,诸将士上下都挺怨气的,但这怨气,也都不知道该怪谁。

    心里何曾不堵的慌。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用钱币要求生的事情就传的到处都是。

    自然到了斥侯的耳中,斥侯就将消息带回去了,然后徐州兵马和西凉兵马都知道了。

    西凉兵马十分兴奋,见消息这样回来,就知道此事是真的,他们就觉得仿佛金银器物就在眼前,能带回西凉家去了,这心里的感觉,像是打了大胜仗,得了很多的财宝荣归故乡的得意。

    徐州兵马就冷静自持的多,诸小将来问吕青,道:“西凉兵马贪小利,恐怕会中计。那庞军师未必能约束得住他们,晚上也不知能不能守得住营”

    吕青道:“西凉诸将虽略有轻薄,终究是强者,不可轻视之”

    徐州兵士却不这么想,面上没露出来,心里却觉得这西凉人,的确是有点贪小利了。

    不是徐州兵将不爱财,人生在世,就没有不爱财的。可是他们更看重长远的利益,此时想着的也不可能是战将所想的高瞻远瞩的什么城池得失,而是,他们深深的知道,财物再多,也只是浮财,远远比不上功名,显荣重要。

    徐州能给他们的,是功名,功劳,是荫及子孙的功绩赏赐,职位的升迁,这种东西,不能完全的被财物而蒙蔽了眼睛。这就如同现代社会,很多考公的人的心理。一旦进入了有竞升空间,能改换门庭,还能荫及子孙,又体面又有功劳的事业单位,或是机关单位,哪一个不爱惜羽毛哪一个又真正的短视,他们心里有一杆秤,有些小利可以贪,因为小利贪了,也不影响自己的大的东西,但是像这种是非分明的东西就拎的很清了各个时代不同,但是利益思考的方式,却是大同小异,一脉相承的。

    而徐州兵马与西凉不同,也是因为吕娴致力的革新,一整套的制席改下来,徐州兵马对徐州的忠心,是无与伦比的,这是一个值得托付生死的地方,一个制度,他们愿意为此牺牲,争功。

    而以前的吕布,是并不具备这样的战略眼光,那个时候的兵马也都是打一仗换一个人,轻于叛离,是常事。

    现在除了少数地方,比如袁,曹,吕,以及荆州,以及孙策那里,其它地方的小势力,多数如此,因为不稳定。

    可是徐州现在却是完全不同的。

    而徐州兵马与西凉兵马之所以有如此的不同,也与经济模式有关。

    徐州就是靠近中原,又靠海,虽有商业经济,然而,最根本的就是中原式的最传统的小农经济模式,也就是定居农业模式。但是西凉不同,因为地域原因,他们都是游牧经济。

    而定居模式,注定注重的是长远的利益,未必不会受钱财的蛊惑,但因为是定居模式,乡邻之故,大多数都是注重名声的,不可能为了一点眼前的钱财,而放弃自己立为根本为世的默契,比如牺牲名声,或是牺牲长远利益,只要钱财,不要名那种事。很少有人能做得出。

    而西凉人,多少是受了此影响的,他们摆脱不了那种深入骨髓的经济模式对自己的影响。追求眼前之利,因为游牧民族的特征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