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明欲用汝为饵,汝知之否?!”庞统道“你可真大度,以身作则,以己为饵,成全忠心?!可惜谁能记汝功?!”

    旌旗不断来回转动,风猎猎作响,吹的他的脸,仿佛都如这旗一般几欲支撑不住。

    此言正中魏延心中要害,一时之间,仿佛肝都动了一下。他大约也是欲挣扎,然而却没挣扎得动。

    “孔明计欲在吾,然否?!”庞统紧紧的盯着魏延,问。用的却是极肯定的语气。

    魏延看着他,依旧不语。他虽什么都没说,可是也什么都算说了。

    庞统一笑,道“孔明还是孔明啊,不以私交,而影响大事,他下得了手,统自也能有反击之时也?!哈哈哈……”

    马超并不傻,听明白了,拧眉道“诸葛亮要杀你?!”

    “然也……”庞统笑道“先杀我,再退西凉军,不难。此阵,就算围不死西凉兵,不能伤筋动骨,也能制衡。若无我指点迷阵,你又如何破之,如何出得阵去?!只会被迷的团团打转,而陷入狂躁之中。”

    马超自动过滤他一番自夸的话,只是拧眉冷笑了一声,道“计出诸葛,此人好生歹毒。阵中围兵,暗伏刺客,要杀我军师,也要问问我答不答应。”

    听着他自负的话,庞统也自动过滤了,冷笑道“将军休自得,还是想想怎么避开暗中的刺客要紧。若有弓箭手,也得小心被射成筛子!此阵极险,一步都不可踏错。切记!”

    “知道了!”马超虽然声音不耐烦,不过还是很听话的。也知道现在事情很严重,是真正的生死关头。心中也是暗暗庆幸,也是阴差阳错的把庞统放到了自己的马上,不然这厮已经被射成筛子了。

    马超将剑对准魏延,道“你想怎么死?!”

    魏延道“要杀便杀,休要废话。”

    “那就受死吧!”马超立即便要枭首,不料又被庞统拉住,马超简直厌恶透了庞统这人,一时气的恨不得要掐死他。

    庞统跟没看见似的,只看着魏延道“降不降?!”

    “宁死不降!”魏延冷笑一声,道“顶天立地的丈夫,岂可降于此等稚幼小儿?我不事之!”

    “那还有什么要说的,杀了吧!”马超冷笑道。

    “非降吾军也,可降徐州也,徐州温侯吕布所在,明主之地也,汝去之,可得重用!”庞统道“魏文长,观汝行事,也是大将之才,屈在诸葛手中,只会被压制,帅以将用,终不得重用也!汝可思之。”

    魏延低头不语。却也不肯降。

    “刘使君虽有仁义名,然终无土,此次便是脱险去了巴蜀,也终是潜龙于渊,不得出巴蜀之地也,既无伸志,汝纵有韩信之才,又有何处可用?!刘营中领兵作战,有关张二将,统领大军,有诸葛孔明,而汝在中间,弃之可惜,用之终受制也,既是如此,何必非要在此处?!”庞统道“吾诚心言,望汝思之!今日,孔明可用汝来作诱饵,他日亦是,便是马超肯放你走,你还是同样的憋屈命运。汝若肯降,还可生,若不降,死于此处,必无疑。只是甘心否?!人生于天地间,终不得用,憋屈无志至此,岂不悲哉?!”

    魏延冷笑道“刘使君仁义之人也,吕布三姓家奴其人,吾不事之。”

    “吕布缺点如星,然优点如月华,世人皆见之繁星,而不知月华之光辉也,”庞统道“况且女公子吕娴,汝知之否?!”

    见魏延不语,庞统道“徐州之伸展,远比刘使君可展望,如今已入北方,至于半境,正是用人之际,若得文长,必重用也。然而刘使君处,一外不拓,终只能屈于巴蜀,二内有才人,文武大将,汝名不显,汝位尴尬也。去吕营,可为一方统帅,而在刘营只堪为将也,功终不盖关张二人!君愚也,不见马孟起乎?!此子尚能如此之用,汝才远在马孟起之上,若得青眼,将来成就必在吾等之上。汝有主见之人也,马超也如是,若你们二人皆在刘营,未必能展全才。在吕营,却完全不同。望汝思之!”

    魏延听了,怔怔的,但下不了决心,若有所思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