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红的母亲吓傻了,赶忙跑过去撸起裤管查看,嘴里一边着急地询问:“没打着吧,没打着吧?”

    魏红不话只是淌眼泪,母亲一脸自责地又赶忙跑出去找红花油来给她涂抹:“妈不是真心要打你,你的时候妈都没舍得打过你……”

    母亲越越激动,竟然数数落落也开始哭起来了。

    魏红受不了这个,缩回腿,把裤脚放下来伸进被子里:“妈你别哭了,没打疼。”

    “那你赶紧起来,吃完饭咱俩一块出去,听话,啊!”母亲满是央求的语气。

    魏红觉着心酸,不知从何时起,母亲开始看自己的脸色,话也变得低声下气。母亲老了,就剩下自己的终身大事这一块心病还放心不下,她有些惭愧。

    “妈,你先出去,我收拾完就跟你走。”魏红出奇地顺从,让母亲有些不敢相信,母亲看了看她,满眼疑惑。

    “妈,我了去就一定去,你先出去吧。”魏红破涕为笑。

    “哎,我这就去把饭菜热一热,你快点收拾啊。”母亲赶忙起身,慌慌张张地往外走,边走还边交代:“收拾的漂亮点!”

    魏红见母亲比自己还紧张,不禁皱了皱眉头。这算相亲吧?可相亲不都是男方来女方家吗?怎么到自己这边就反过来了?有种送不出去的感觉,显着廉价。难道就因为对方是在外企上班的金领吗?

    魏红底子好,略施粉黛便光彩照人。今,她破例花了时间精心打扮自己,想着至少在气质上不能再输。

    见面的理由也早就想好了,母亲应邀去张大妈家打麻将,还约了另外两个老太太一并参与。魏红在家闲赋无事,跟母亲一道喝牌汤,顺便充当牌场服务员。

    在路上,母亲非要买水果牛奶带过去,以示隆重。魏红坚决阻止了:“别搞得贱兮兮的,还以为我送不出去呢!”

    见女儿这般,老太太才打消了拎东西的念头,她大量着如花似玉的女儿,信心也来了:“你的对,要提东西也是他家上咱们的门,走着!”

    老太太雄赳赳气昂昂地在前面带路,是女儿给了她底气。今的牌场,她一定要赢,狠狠地宰张大妈一次,最好能把过去在她那输掉的钱全部赢回来。

    张大妈今也是刻意装扮过,穿上了压箱底的枣红色毛妮风衣,还涂了口红。可在魏红看来,这口红的色号过于艳丽和突兀,跟这张皱巴巴的脸不搭调,显得艳俗甚至有些诡异。

    另外两个支腿的老太太还不停地在一旁夸赞老太太气色好,妆容好,让魏红更加不适应了,她只想着找个避静的地方躲一躲。

    四个老太太上了牌桌,母亲用眼神示意魏红看茶,魏红内心虽极度抗拒,可碍于母亲的面子只得服从。她转着圈找茶壶和水杯,不经意就转去了厨房。

    披着外企金领外衣的公子哥正在厨房准备午餐呢,这倒让魏红刮目相看。

    公子哥个子不高,清瘦,带眼镜,五官紧紧凑在一起,打眼一看竟有些猥琐。他穿着厨师的白大褂,带着一次性黑色橡胶手套,正像模像样地切着牛肉,看来是准备做西餐。

    “请问,水壶在哪?”魏红问。

    张大妈家和魏红家虽然隔着不远,但划分校区时却被划到了两个不同的校区,所以从两人就不认识。

    公子哥回过神来,盯着魏红看了两眼,有些局促地拿起手在白大褂上擦了擦:“你好,你就是魏红吧?我这边正在煮coffee,一会就好。”普通话加英文。

    魏红皱了皱眉头,他在职教中心带计算机,偶尔也顶岗带英语,可打心眼里不喜欢中英文夹杂使用,觉着别扭。再者了,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土包子,谁还不知道谁,回到家乡了怎么还一口的普通话?看来这个公子哥在外企呆久了,深受其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