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居然为她挡剑。

    沈清清脑海里这个念头反复刷屏,除此之外一片空白。

    她怔怔的盯着那红色刺目的伤痕,长长的箭正附在上面,透过了暴君的腹部。

    滚烫炙热的血液,得不到凝固的空隙,从伤口中不断渗出,好似烫进了她的心里。

    就算这样,暴君仍然没有放弃她,将她牢牢的抱在怀里,向前跑去,完全忽视了她给他增加的负担。

    “将孤的伤口堵住。”

    听见暴君隐忍的声音,沈清清慌忙掏出手帕,围着箭头轻轻按住,白色的绢花染的绯红。

    地上暂时没有了滴落的血迹。

    可伤的很重始终是不可忽略的事实,不及时得到救治的话,暴君恐怕是凶多吉少。

    他是主角啊,主角就算骨灰扬了,都有正当理由原地复活。

    沈清清只能这样安慰自己,控制内心涌出来的丝丝不安,并强作镇定,将视线转移到身后。

    刺客还在紧追不舍。

    天此时已经笼罩上了黑色,树林里随之蒙上阴霾,影影绰绰的只能望见些他们模糊的轮廓,愈发可怖起来。

    这样也不是办法。

    沈清清深吸口气,冷静下来,脑子里生出想法,顾不上太多,扯了扯暴君的衣摆,“停下来,再跑下去我俩都得没命,让我试试。”

    龙宴明白她是有了计策。

    在危急时刻,寻常人可能不会将性命交付到一个外人身上,他不同,许是不在意的缘故,他依言停下脚步。

    究竟是不在意性命,还是不将沈清清当外人就不得而知。

    沈清清抬眼望去,暴君嘴角挂着一抹鲜血,脸色又失血过多而苍白,靠在树干上勉强睁开眼睛瞧她。

    从没见过他如此狼狈的模样。

    到了如此境地,他嘴角倒勾起抹虚弱的笑,“那仰仗爱妃想方法带孤逃出生天了。”

    话音落下,他咳嗽了几声,半合上了眸,长长的眼帘盖住了他的神色。

    只有他知道情况到底有多不妙,耳边开始鸣响,意识昏昏沉沉,好似要溃散在天地间。

    龙宴自嘲的想,他的名声他清楚,或许今日死在这里,估计也没人会为他这个暴君伤心,说不定还要欢欣鼓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