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瑾羽含笑,收回了看向马球上的眼神,她手旁将整盘棋再次摆开,而这次,她没有选择先行走棋,反之是选择在棋中择路潜行。

    瞧着如此特别的棋路,张语卿也不知洛瑾羽到底想要如何下这盘棋:“瑾羽,你......这是在做什么,哪有人下棋是将对方的棋子提前摆好的?”

    “提前?”洛瑾羽浅浅一笑。

    这棋盘上的每一枚棋子对于洛瑾羽来说,就像是一张早已布下的网,看上去她所要走的每一步都是无迹可寻,能将棋子走向哪里,起到什么作用都让观棋者很是迷茫,可就是这般的一环套一环,才会在夹缝之中寻觅出一线生机,不至于输在了当场。

    现在呢,她只不过是想将原本的棋局打乱罢了。

    “这是幽路,不同以往的相互执棋,是要在对方已经布好棋局的时候你便要在荆棘密布之中杀出一条血路,为你的棋子博得一线生机。”

    “幽路?”张语卿不解。

    洛瑾羽将一字落定,看着张语卿:“这是百余年前的隐士才子华烨所创,后来被写进一本名叫《论谋》的书中,可除了华烨之外,世间并无一人可看懂这个棋局,久而久之,这本《论谋》便失传了,直到三十几年后,有人偶然间得到了这本书,便将其内含的棋局破解,这才被众人知晓。”

    其实,洛瑾羽口中华烨的后人,便是楠璃先生的师尊,这棋局也是楠璃先生所受,而真正的《论谋》也被楠璃先生早早的就送给了她,想让她参悟其中的兵法用棋之道。

    张语卿点了点头,她虽然不知这华烨是何人,但见着眼前的棋局诡异,路数也与别之不同,到也有一番兴趣,毕竟行军打仗之人,下棋对其来说,也算是一种与兵法相交的受教。

    一阵战鼓声响起。

    随着主事者的高声通喧,今年春日会上,单战的马球比试开始了。

    虽说主事之人早已经言明,今日单战的马球比试不分男女,不论年纪,有能者皆可上前单战,可到底也是有不想参与之人。

    尤其是各位官眷的千金,对于她们来说,马术皆是男子而为的事情,骑在马上的那种有失大家仪态,有损颜面的事情,她们怎么也不可能上前。

    可就在众人心中都在猜测,今年这单战是谁会先出站的时候,就见着男眷席处,孙太傅的嫡子孙新武率先走了出来,很是利落的翻身上马后,手持马球杆,昂首阔步的走到了马球场的中央。

    主事官见着是孙太傅的嫡公子,倒也不敢怠慢,双手对其揖礼后,问道:“孙公子,这场是单战,不知孙公子要选谁为对手?”

    瞧着孙新武走向了马场中央时,看台处便传来了不少的唏嘘之音,因为京城中的人谁不知,这孙太傅的嫡子是个文墨不学,音弦不分之人,只有这马术还算尚可。

    在马球单战的比试中,倒也能算的是京城中数一数二之人,毕竟几年前在与别国来使的比试中,他可是夺得甲首之内的其中一人。

    现下,他要进行这单战的第一回合,那他选择的对手会是谁?

    众人眼神都在这马球场上来回徘徊,她们皆是不知,现在这场上,除了皇家的那几位没有显过伸手外,其他的人,在马球上,可都是没有能与之相交的。

    再者,就算给孙新武十个胆子,他也不可能单战皇子;

    就在众人纷纷猜测孙新武要单战的人时,马球场上骑在马背上的孙新武突然扬起了手中的球杆指向了靖安侯府的看抬处——

    这下子,众人的眼神都顺着他球杆的方向看去。

    孙新武的举动也引来了不少男眷席上众人的惊诧,等他们看清孙新武所指之人时,更是有种难以置信神情出现在了脸上,甚至连方才的小声低语也瞬间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