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战微挑眉宇,看着洛瑾羽:“你倒是会审时度势,怎么,你是想拉拢本王?”

    “为什么不呢?”

    洛瑾羽的神情看似十分的恬静。

    沈景战看着眼前的少女,有些微微的出神。

    在他的印象中,自他有所记忆开始,便见过齐凉皇室内无数的女子,还尚在稚童之时,更是遇到过那些心怀叵测的女子用尽了万般的手段,也要进入宫中。

    这些女子,有的身份贵重,外戚多权,有的天资娇媚,温柔可人,有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更有甚者,自幼学习朝政之事,擅于查看人心。

    智慧,伶俐者,沈景战早已见过无数,但唯独没有似眼前这个少女一般,令他顿感这般意外的。

    应是早年间在宫廷内见过不少尔虞我诈,出自明哲的感觉,沈景战可以清晰的察觉出这少女身上有种杀伐果断的狠意。

    她就像是深不见底的古井,却在掩于人前的井口之下,隐藏的一个足矣毁天灭地的阴霾,可她的神情却依旧月朗风清,看样子也只不过是静等时机;

    待有朝一日,那团阴霾汇聚成型,它定会冲破天际,到那时,北崇的天下,定然会掀起轩然大波,以至于到最后变为尸山血海。

    沈景战也不知这般的突兀,甚至有些可笑想法究竟是从何处而来,毕竟眼前的人,不过只是一个尚在金钗之龄的少女,她能有什么本事,搅乱了这北崇的天下。

    但是他却知道,这样的感觉绝不是无故而起,尤其是他一直相信着自己的判断。

    他打量着眼前的少女,她本应是如花的年纪,可衣裙穿着的颜色却是那般的压重,与之绝色的容颜相配,竟有种站在杏林内,仿佛立于天阙之间一般。

    那种浑然天成的尊贵,冷敖,肃杀之气,宛如身处寒渊般的孤寂。

    “都说靖安侯府嫡女蠢顿无知,可本王今日也算明白了,洛家人,还是尚有明智的。”

    这番话听在了洛瑾羽的耳中,简直尽显轻蔑与嘲讽,但她知道现在不是对搏之言的时候,于是还是将不满的神色掩下,听着沈景战继续道:“也罢,既然与本王无关,本王也懒得参与其中,你想怎样,便这样吧,权当今日本王没有出现过,只是......”

    他眼神很是玩味的凑近在了洛瑾羽的身前,唇畔处挑起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本王倒是想在离开北崇之前看看洛三小姐到底会有何作为,只是希望到时洛三小姐不要让本王的期望落空才是。”

    洛瑾羽浅笑:“沈小王爷行事一项这般随心而为吗?我看倒不尽然,今日北崇的诸位皇子皆在场,难道身为齐凉皇室中人的一员,就这般心甘情愿的被北崇皇子压制,放任其的自如吗?”

    在北崇,沈景战例来都不曾介入于皇子之中,就算平日里有皇子想要与其相识,他也是进退有度,绝不坦然以待。

    这或许与他质子的身份有关,又或许与两国的内情有关,齐凉在五国之中独大,是众所皆知之像,北崇皇室想要攀附,借助其是最便捷之路。

    应是沈景战察觉出了这一点,为了不引起北崇皇室的猜忌,所以他才会一直给外人留有随意,洒脱,玩世不恭的印象。

    前世,洛瑾羽不曾与沈景战相识,也不知其本性如何,可在方才的言谈中,她发现,沈景战其人实在过于聪明,但是这样聪明的人,怎么会就这般甘心屈居于人下。

    洛瑾羽觉得,有关于前世沈景战的意外绝不是一场表面的阴谋,存在不流于世的争斗,才是事情的根本。

    齐凉质子回国途中在北崇边境惨遭杀害,若是将这件事嫁祸给他国,那北崇接机生事,齐凉定会为子报仇,结果便是齐凉与几虎象征,北崇坐收渔翁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