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三人方才走出院子,便见到原本昨夜还在含苞待放的玉兰花树,在此时已经争相绽放起来,那清冷,孤傲的颜色简直令原本还有些枯燥的院落,变得繁花似锦,令人滋滋称奇。

    洛瑾羽在经过一棵玉兰花树下时,伸出手摘下了其中开的最为娇艳的一朵,轻轻挽在了她的乌发之中,那仅用一支玉兰花簪点缀的发髻,在此刻,竟一下子变得极为艳丽了起来。

    看的一旁秋宁与秋夕连连夸赞:“姑娘,您太美了;”

    秋夕道:“都说咱们府中,大小姐的美冠压群芳,可依着奴婢看,咱们姑娘的美才是那书中所言的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洛瑾羽只是微微含笑,正遇走出院子的时候,月巧从另一边手提着食篮,小跑而来,见着洛瑾羽还未走出院子,她匆匆上前大口喘息着道:“幸好赶上了;”

    她将食篮递到了秋宁的手中:“姑娘,这是老夫人昨儿个夜里便吩咐下来,要给您备着去春日会路上的吃食,说是担心这路途有些远,您路上无聊,特意给您解馋的。”

    月巧的话音刚落,这才正正的见着面前洛瑾羽的这身装扮,连她也忍不住心下一惊。

    虽说她在这青铜院中伺候洛瑾羽的时日不长,可好歹也是日夜‘看了’洛瑾羽三年有余的人,但也不知怎得,今日见到了这位三小姐,却顿感有些陌生了起来。

    眼前的洛瑾羽,无论是在周身的气度上,还是在其装扮的淡雅上,都让她觉得十分的不可思议,她仪态端庄,沉稳,极有大家闺秀应有的雍容,在配上这绛紫色的衣裙,只怕是说其乃是皇室之中的贵人,也无何不可。

    她险些就错要将这位三小姐当做旁的什么贵人,釀跄跌倒在了当场。

    月巧这般傻傻怔愣的模样,落在了秋宁与秋夕了眼里,两人相视一笑;

    秋夕上前,面上笑意浓浓的道:“月巧,你这是在做什么?”说着,秋夕竟佯装左顾右看了起来:“难不成是在瞧着什么人,这院子里可就只有我们几个啊?”

    明显,秋夕的话让月巧回过了神智,本想着要说几句讨好,恭维的话,可忽然想起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她便将即刻要说出口的言语给咽了回去。

    再瞧着洛瑾羽今日这一身十分特体的装扮,这怕是大小姐和二小姐见到都要眼红了几分,若是倒时,在春日会上,三小姐再把两位小姐的风头压下去,这可就得不偿失了。

    毕竟,几日前,两位小姐就特意让她留意着三小姐的装扮,今晨起,她见着三小姐装扮,以为已经妥当了,这才去提前回禀了大小姐和二小姐的吩咐;

    可却不成想,现在的三小姐竟然在她传话之后,又换了一身衣裙,这要是让两位小姐瞧见了,只怕是会觉得她传过去的话与三小姐今日所穿的衣衫并不相符,到时候岂不是会遭到两位小姐的责罚?

    月巧心思一横,对着洛瑾羽笑嘻嘻的道:“姑娘,您今儿这是怎么了?平日里也不见您穿着颜色如此这般重的衣裙,您还并未及笄,要是将这般的颜色穿了出去,压住了您的灵气不说,更是会让您显得过于老成。依着奴婢看,您还是穿那身碧色绣着青莲的衣裙才是,那般的颜色定能将姑娘本就白嫩的肌肤衬托的格外素雅,清丽;”

    话音还未落,月巧整个人就要朝着屋内走去:“您还这般的年岁尚轻,若真的这般穿了出去,只怕外人都要议论咱们靖安侯府,说咱们的嫡女竟然穿的这般普通,就连那寻常人家的女儿也不如。”

    “月巧。”

    秋宁在此刻出言,制止住了月巧起步要走的意图:“姑娘想要穿什么,是姑娘自己的意思,什么时候姑娘的青铜院里,要做什么,不要做什么,都要听你的意思了?难不成是姑娘这几年待你太好了,让你弄不清楚了自己的身份?”

    对于秋宁这般的言语,秋夕也在此时白了月巧一眼,那碧色绣着青莲的衣裙是三姨娘赵荷然所送,颜色特别显得不整洁不说,穿在自家姑娘身上,更是会让姑娘原本就白皙的肤色显得特别暗沉,就好似没有生机的木偶一般,实在难看的紧。

    现在,月巧能建议她家姑娘穿上那么一身衣裙,不用多想,便知道,定是三姨娘使得主意,目的就是想扫除一切有碍大小姐貌美,才情之名的障碍,她誓要让她的自己的女儿成为这春日会上最美的闺阁千金。

    所以,她不能让任何人,任何事,干扰她女儿出尽风头的机会。

    即便是同府姐妹,也万万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