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宣仪愣了愣,一时间竟不知要回击些什么来将刚刚的言语解释一番。

    确实,那日她站在靖安侯府的回廊处,因着位置的关系,她只能远远的看着了洛瑾秋的背面,而正逢此时,洛瑾羽对她颐指气使,言语不敬,很是气愤的模样。

    可外人不知,这一切都是在洛瑾秋精心的安排之下,她的目的就是想让外人瞧见洛瑾羽在府内嚣张跋扈的样子,从而定下她骄纵嫡女的名声。

    但,也是因着这一点,众人深信了当时在场古家小姐的言语,令那时的洛瑾羽百口莫辩。

    “看来你们都是如此认为的啊。”

    洛瑾羽的声音平淡,让人听不出其中丝毫的情绪,可在眼神环视了屋内的众人后,她却笑了出来。

    这样的笑,是那般的轻蔑,倨傲,她将眼神落在了郑希含和李婉如的身上:“你们呢,也同这位古家小姐一样的想法吗?”

    众人半晌不应,洛瑾羽好似自言自语一般,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是啊,恐怕今日在座的所有人同古家小姐见到的情形一样,都觉得我是那种蛮不讲理,嚣张跋扈之人。”

    她叹息一声后,神色变得极为淡然:“罢了,古人云,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物有所不足;智有所不明,困至其中,扰人深思,我又何必强人所难呢?”

    洛瑾羽知道,这些人对她的印象早已被洛瑾秋等人教唆的根深蒂固,并非一时一刻可以回转,加之那时她根本不知日后自己要因此面对多大的窘困,所以更是肆无忌惮。

    如此,也是没有办法之事,谁让她的愚蠢之名早已遍布了京城各地,难不成还想借着几句反驳之言,而令所有的人对其印象改观吗?

    况且,兵者诡道也,在于千变万化,出其不意,懂得韬光养晦,不逞一时之能才是兵法之根髓。

    现在就急于眼前之捆,只怕会打草惊蛇,引人注意。

    而就在洛瑾羽话音刚落的那一刻,就听见学堂内又有学子在低声相互转告:“先生来了,先生来了,快回座位。”

    原本还站在原地的李婉如几人听到‘先生来了’很是慌乱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此刻原本还在看着热闹,窃窃私语讨论的学子们,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声音。

    洛瑾羽并没有像其他人一般注视着前来的夫子,反而是在秋夕的随侍下,将自己的书本取出,很是规整的放在了桌角的位置,而后从中找出一本今日课堂所用的书籍,放在了桌子的正中,等候着先生上课。

    已经入内的先生看上去不过而立出头的年岁,一身官服,仪表堂堂,他站在学堂内,眼神环视了众位学子后,将目光落定在了洛瑾羽的身上。

    “洛三小姐;”

    前来先生对着洛瑾羽揖礼道:“烦请您起身,随我至后堂,学士吩咐,因您前几日并未来学堂受教,所以课业所差颇多,以至从今日起,为赶课业,您需单独请夫子从头读起,不再与众位学子一同受教,直至你赶上众学子所读课业为止。”

    这下子轮到洛瑾羽一怔,她抬眸看向了这位先生,见其好生眼熟,但却又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碍于周围人有些困惑的神色,她也只好先应了先生的吩咐,让一旁的秋夕将东西重新收起。

    她起身,缓步的来到了先生的身旁,微微福了福身子:“是,洛瑾羽谨遵先生之命。”

    先生颔额,在洛瑾羽起身向外走的时机,他在其耳旁轻语,道:“定北伯吩咐,楠璃先生在竹林处等您。”

    洛瑾羽这才明白,原来是外祖安排好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