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如的一席话出口,当即就引得在场人哈哈大笑,已经全然不顾贵女的礼节。

    因为她们只要想起前几年,洛瑾羽在春日会上的蠢笨样子,就已经觉得是一场极为开怀的笑料了,哪里会真心盼着她能有什么惊喜之举。

    原本,她们是料定了今年的春日会,洛瑾羽也是不会参加的,可却不曾想,传来的消息竟然是已经避了三年春日会的她,今年惊天破天荒的要来参加。

    她们都觉得,经过那几次之后,洛瑾羽还有脸来,也算是勇气可嘉了;

    但只要一想起她当着众人的面,连小儿都会的三字经也背不下来时,她们就觉得有些可笑。

    加之她那每年‘艳丽多彩’的装扮,还有那头上花枝乱颤的步摇,简直都难为她将那般的好东西都戴在头上,却搭配的极其艳俗。

    说好听了,就是本为稚童,不会穿衣而已,可说的不好听的,她就是来取悦众人的丑角,会让人忍不住发出鄙夷,嘲讽的笑意。

    依着李婉如的话,在场的几位贵眷都想起了那几年洛瑾羽在春日会上做出丑的事,纷纷笑的很是开怀了起来。

    瞧着几人笑的模样,在同一学堂的李婉如和张采薇自然也不甘示弱,不过张采薇到底是从四品宣抚使的嫡女,在外还是要保持着贵女的矜持。

    她用手掩了掩唇边的笑意,轻咳了一声后:“好了,我们还是莫要这般的说了;”她双眼环视着周围,见着已经有不少家眷在此时从她们的身旁走过,她道:“咱们还是等着看好了,这可是今年春日会最让我有兴趣的事情了。”

    “不光是你,也是我们最感兴趣的事了。”

    说完,几个少女笑声已经渲染开来。

    “从来不知,京城中让人闻名遐迩的千金们,背后竟然会是这般阴损,腹剑的小人。”

    几人所在的看台不远处,一个身穿云纱长裙的少女由远而进的缓缓走来,她微扬着下颚,周身的气度卓尔不凡,尤其是那一双眼,清澈中的那种坚韧,更是让人心中倍感震撼。

    她上前,双手交叠于下腹处,看上去很是端庄识礼的模样:“原本早前时还听闻,京城中的贵女,皆是各个品貌不凡,可是现在看来,却实在是虚有其表,首先这个品,就绝对与众位毫不相干。”

    见到来人,众人先是一愣,张采薇随即反应了过来,她道:“张语卿,听闻你今晨方才回京,怎么就这般的迫不及待来参加这春日会啊,莫不是武阳候有意让你在这日里择婿,不然你一个不男不女的人,穿着这般.......”

    说着,她上下打量起张语卿的穿着,一副轻嘲的模样:“啧啧,这身云纱穿在你的身上,实在是体现不出它的美,简直就犹如男扮女相惹人笑柄。”

    张语卿知道张采薇所出这些恶语的缘故,所以她也不恼,只是道:“是吗?那好歹我是上过战场,为国效力的,不知张小姐呢?恐怕只会在闺中绣绣花,倾慕哪家的少年郎吧,不然怎么会有闲暇的时光,在此背后说人呢?”

    “张语卿!”

    李婉如见着张采薇被人‘欺负’她想着帮其出头,站起身子,以一个不服输的模样,指着张语卿,道:“你在这儿撑什么能?对了,我忘了,你与那草包原本就是一丘之貉,当然要相互帮衬,不过就是上过战场,那些都是男子该做的事情,你整日与他们厮混,也不怕辱了自己的名节!”

    “名节?!”

    张语卿不甘示弱:“那......依照李家小姐所言,留在京城,整日先来无所事实便是顾虑自己的名节吗?是啊,一天到晚的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到了年岁,就将自己嫁了,这与牲畜有何区别呢?”

    李婉如面上的怒意尽显,可她刚要指着张语卿的鼻子回击几句,就听着一旁的徐萍儿暗中在扯着她的袖口处,低语着道:“婉如,算了,张语卿可是陛下钦点的校尉,如今在朝堂上也算是有了官职,你这般下去,对你没有好处的。”

    北崇虽民风不算保守,但也不许女子为官,张语卿能受陛下如此破例的嘉奖,赐官,也是因着她常年随父征战,在一年前的一次边陲遭受突袭中,她当众砍下了敌人的首级,立下了军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