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我就有一个梦想,长大以后要做“那个人”的新娘。

    那个人是我爸妈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是我最讨厌的那个小学三八线隔开的同桌,是我大学里最烦人的学生会会长,还是我最头疼的俄语启蒙老师。

    但,他也是那个过家家时被同伴们争抢着要他做新郎的小男孩,是给我最多压岁钱的那个NN家里,每次都把自己最喜欢的玩具零食拿出来与我分享的人。他会在合唱排练队形的时候偷偷牵我的手,会为了继续和我做同桌教别人写功课,会在我一个人无聊的时候故意把足球踢到树上,让在窗边写作业的我感觉也像是有人在陪我玩……打小我就知道他喜欢我,但他从来不说喜欢我。

    分开那些年,他在城市的另一端,我在巴黎的舞蹈学校,按部就班地各自长大rEn。而大学那四年,是我最快乐也最有耐心的四年,我们玩了四年的猫鼠游戏,玩到后来我都开始疑惑他到底是喜欢我?还是想赢我?

    大学毕业的时候,我们因为误会错过的那些日子,很难熬很难熬。所幸,几个月后的异国他乡,大使馆门口,我这个丢三落四的舞者在冬天的雪夜里,与身为外交官的他重逢。我俩故事里的玫瑰花,才真正开始绽放。

    有人说暧昧是Ai情最好的时候,直到和他谈恋Ai,我才有底气反驳这句话——因为和对的人在一起,什么时候都是最好的时光。在一起这四年,我在舞团升级打怪,他在使馆为人民服务,我们都为对方而感到骄傲自豪,把艰苦的烦恼的岁月渐渐熬成糖。当然我们不总是只有甜蜜恩Ai的那一面,我们和所有普通情侣一样,也会有吵架斗嘴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但很奇怪,我现在一点儿也记不清了。

    后来啊,我遇到了人生的难关,他也遇到了他的坎,好险我们依然手牵手,肩并肩,相互支撑与倚靠着对方。

    我啊,从刚出生的时候,就认识他了,兜兜转转二十六七年,身边那个人,还是他。

    从小我就有一个梦想,长大以后,要做那个人的新娘,多幸运,现在,我完成了我的梦想。

    “而那个人,就是你,司岍。”

    沈繁枝在源源不断的掌声中,抱住司岍。司岍忍了很久的泪水,坠在她的脖颈上,滚烫又Sh润。

    他骨子里却是个Ai逞强的,强装着镇定开口。

    “夫人好文采。”

    “先生谬赞了。”

    “当真是毕生难忘。”

    穿着沉重婚纱又被抱得太久以至于身T有些僵y的沈繁枝咬牙切齿地打断司岍的回味无穷:“快松开我!”

    等煽情退却,婚礼的ga0cHa0,随着伴郎林从孽突然带着乐队上台表演而到来。作为乐队主唱的林从孽实则是个热场高手,和他本人高冷的X格形成强烈反差。等他表演完,沈繁枝和她的姐妹们已经换完了轻便的礼服,她和司岍跟长辈商量过后,决定取消繁琐的敬酒环节,现场年轻人众多,他们安排了不少节目助兴,老人家们看了也很是开怀。

    舞台上已经越来越热闹,大家随着音乐狂欢,沈繁枝和几个姐妹领舞跳了首欢乐的流行歌曲,司岍和傅少津也被推上台伴舞,他俩四肢不协调,逗得台下宾客笑得五仰八叉的。后来司岍还被撺掇着唱了首民谣,是不可撤销乐队的《嫁给我》。

    他在舞台上自己给自己报幕:“接下来这首歌送给我的太太——《嫁给我》,不可撤销。”

    沈繁枝被身畔此起彼伏的尖叫声闹得满脸羞红,她冲司岍做口型,“知道啦!”

    婚宴结束后,司岍看到沈繁枝在发消息,过了会儿,她突然扑进他怀里,泪眼婆娑地轻叹,“妈妈说,她来过我的婚礼,只是看完爸爸把我托付给你的那一幕,就走了。”

    司岍知道沈繁枝口中的“她”是谁,对方托人送了一顶钻石冠冕作为新婚礼物。而他舅舅送的礼物里,有一套价值不菲的碧玺,那是舅妈的嫁妆。

    哪怕命运错综复杂,世事变幻莫测,司岍和沈繁枝也都不曾辜负了Ai。

    司岍拍拍沈繁枝的后背,“人生总有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