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机岛,有两处最有权势的地方,一是玉津山,玄教神仙,能飞来飞去,惹不起。

    另一处,便是神机岛明面上最大的官员,神机岛节度使柳广利柳大人的府邸了。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这位官老爷总领神机岛一切事务,也是惹不起。

    此时在柳大人府中,来了两位客人,一男一女。身着黑灰相间的衣服,没什么特点,若不是衣服袖口处绣着的一小圈鲜红色的血瞳,多增提了一点亮色,那就真的可以说这两人是毫不起眼了。

    二人都是有些年岁的老年人了,但精神头还是足得很,比起柳广利来,更像是个掌权一地的封疆大吏。

    这二人坐在节度使府大堂中的首席与次席,慢慢饮茶,悠哉游哉。而作为主人的节度使柳大人不知为何,不光没有落坐,而且还站立在大堂之中,有些瑟瑟发抖。

    半盏茶过后,首席那个看起来更老几岁老的男人开口道:“樊妹子,这神机岛的茶,怎么就越喝越辣口了?”

    次席的老妪带着讥讽的眼神不断扫视着柳广利,轻声回道:“瞳首,那交州过来的那些个好茶,都送去了玉津山,这节度使府上,哪里会有好茶?”

    站在堂下的柳广利,硬着头皮回答道:“两位大人,府上倒是有些好茶,只是您二位来得匆忙,下人们不曾取出来待客,您二位稍等,我马上去换茶。”

    柳广利刚要转身,就让一只茶盏砸在了头上。茶盏碎裂,茶水浇了柳广利满头,柳广利的头上鲜血就流了下来,可是他没有动。他不敢动!

    拿茶盏砸他的人,是朝廷情报机构‘宋瞳’六位瞳首之一的王士军,这位老人,事实上权柄比柳广利还重上许多,专门替京中那位负责收编玉津山玄教为朝廷效力。可以说,在神机岛,这位老人,才是最大的官。

    “我们是在说你的茶?柳广利,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上这个节度使的。”次席的老妪放下了茶盏,手掌摩挲着她所坐着的紫木檀椅,轻笑道:“你的茶再好,能比得上京中贡品?”

    “是,您教训得对,是广利愚钝。”柳广利还是没动,头更低了,像个犯错的孩子。

    “我们交待给你的事,你办了这么久还是不成,看来是有点难,我想还是我自己去办吧。”老妪平声静气的说了这么一句,让柳广利松了一口气。

    可是一句说完还有一句,这一句直接让柳广利跪倒在地。

    樊姓老妪对着那位坐在首席的王士军说道:“瞳首,是否要我写一封瞳报去京城?这柳广利如此没用,我们的计划若是让他坏了事,那找谁说理去?不如换个有能耐点的?”

    “王大人,樊大人,不可如此啊,我在神机岛经营多年,您二位要是换个人来,人生地不熟,不好做事。”柳广利跪倒在地,给这两位一念之间就能决定他前程的宋瞳谍子磕头!

    柳广利边磕头边哀嚎:“我保证,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让玄教众人替朝廷效力,一定让他们归顺朝廷!”

    坐在首席上的王士军看到这个家伙既不能成大事,也无半分骨气,一下子就怒火中烧,本来被其它五个瞳首排挤来到这神机岛干这种啃硬骨头的买卖,心中就不爽,再看到柳广利如此,更是不爽!

    他抄起了老妪的茶盏,又对着柳广利就又砸了过去,茶盏又碎了,柳广利的脑袋也再一次鲜血直流。

    王士军起身离开,姓樊的老妪也跟着起身。

    在经过柳广利身边时,王士军说了一句让柳广利崩溃的话:“樊青瑶,写一封瞳报给京城,然后启用你的人,你在这神机岛这么些年了,最好别让我失望!”

    “是,首。”真名其实叫樊青瑶的老妪点头回应,跟着王士军离开了这节度使府,留下了柳广利一人在大堂之中,心如死灰。

    过了约莫一柱香时间,柳广利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抹从未有过的狠辣浮上了他的脸颊。他走入后堂,步伐沉重!

    神机岛最大的青楼,名唤做红玲馆,这栋做皮肉生意的勾栏之地,其实是宋瞳在神机岛上的据点,亦是在此地谋划多年的樊青瑶根基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