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眼泪从她眼角无声滑落,她想起那个充满与屈辱的夜。她可能真的做错了。然而,不能回头了。而且,这一切都是这房间里的那个男人造成的。

    她要让他付出跟她等重甚至是更为凄惨的代价。

    血液在胸腔鼓动,康若然听见自己的心跳开始变得有力量。

    流年当然会选择对这样的问题继续保持沉默。

    沉默吧,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

    我看你究竟能忍多久?

    康若然在黑暗里咬牙切齿。

    “跟她离婚。”康若然听见自己一字一句。“如果你不离的话,我有办法让她连同她的肚子里的东西一块儿消失,你信不信?”

    “东西”两个字儿激怒了流年。但他提醒自己不能跟那个近乎疯狂而又虚弱的躺在病床上的女人一般见识。

    “你不信么?”康若然继续挑衅。可狮子只会因为饥饿吃掉对手,不会因为生气。

    “何苦呢!”流年说。头枕在椅背上,眼睛瞪着天花板。

    “你不知道吧。”

    “不知道什么?”

    “我建议你打个电话回去问问你那个好哥们儿,短短几天的工夫,你的女人都经历了什么。”

    流年坐起来,看着康若然,掏出手机,开始拔她的电话号码。陈莫菲的电话很快便被接通。

    “莫菲。你怎样?”他问。

    “很好啊。”陈莫菲答。

    “我知道你出了事,就像你知道我在这边出了事一样。”流年的声音十分平静。

    那边则更加平静,陈莫菲什么也没说。呼吸隔空传送,清晰可闻。

    未几,流年挂断电话。她一定出了很大的事儿,可是他不在她身边,多年前的回忆潮般涌回来,流年站起身。

    康若然尖利而绝望的声音有些颤抖你敢踏出这个门,我能让陈莫菲在那边死无全尸。

    他站住,然后听见身后女人的冷笑。

    “有意思吗?”流年问。

    “有。你看哪只猫在吞掉食物之前不曾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