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晓慧不假思索地说:“所有涉及到皇家颜面的事情,都要在这个牢中审问,你玷污了皇子的清誉,当然是要在此处关押的。”

    “皇子妃说的不错,不过,这或许并不是最主要的理由。”云歌笑道:“圣上劝架,两方都不能偏袒,这四皇子,原本是处在公立的角度上做事的,可若奴婢死在了皇子妃的手下,那圣上会做何感想呢……”

    乌晓慧微怔,很快便反驳道:“这地牢里阴暗潮湿,极刑无数,随便什么,都能让你送命,这还需要理由吗?圣上自然会认为你是死于羞愧,抑郁而终。或者说,萧院判与杀之而后快,就先利用职务之便动手了……”

    “若是这样,那圣上为何不在殿上就处死奴婢,或者将奴婢直接交给萧院判处置呢,为何要经过四皇子之手呢?”

    云歌的话让乌晓慧沉默了片刻,她隐隐地觉得哪里不对,可是一时间又想不清楚。

    云歌继续从容说道:“奴婢这般说,或许皇子妃没有太深刻的体会。那么,奴婢便换个角度问皇子妃,那日涉及到皇后娘娘最喜欢的端王,她怎么那般不避讳,将你也一并带入殿内。圣上将我关在此处,就是不想声张,那么,又是谁散播出去的消息,说奴婢和端王在殿上闹开,萧院判还在圣上面前拔了剑呢……”

    乌晓慧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圣上和皇后都想极力掩饰,可偏偏有人违背圣意,那这个人会怎么样呢,圣上和皇后又会如何去想。是因为太喜欢搬弄是非,还是,另有所图……”

    云歌的话,宛若雷击一般,打在了乌晓慧的头颅之中。

    她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一旁的侍女见她脸色不对,赶忙扶住她:“皇子妃,你怎么了,你的脸色怎的忽然变得如此难看。”

    “出去,你给我出去!”晃过神来的乌晓慧立刻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赶忙喝令身边的侍女走开。当然,她心中十分清楚,这根本毫无用处。

    云歌的话,她听懂了,因为听懂,而感到了恐惧。

    那日皇后忽然病重卧床,安蓓常服出现在宫中,她就隐隐地察觉出不对了。

    不过,本就是春猎最后敲定的日子,而且翟天晴也在场,她就没有太去细想。

    云歌的话提醒了她,是啊,她的婆母庞美人本就和皇后不睦,段景瑜又做了段景毅的许多小动作,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段景毅出了丑闻,皇后赶去救场前,怎么可能想不到让她避嫌呢。只需要一句话,她便没有理由跟在后面,可是,皇后却没有那样做。

    乌晓慧越想越不对劲。

    她回到家,曾在几个闺中密友那里讲述了皇后娘娘头风发作,无法分心,就将这宴会的举办交给她来做的事情,其中更是含有炫耀的成分。可是现在仔细想想,皇后怎么会将这样重要的事情,交给庞美人一族来做呢,一旦出了什么差错,那皇后也难逃责任,可是,若举办得极好,那功劳却是庞美人的……就算到最后也要落在她的头上,但皇后绝对不会答应得

    如此痛快。

    乌晓慧又想起了去勤政殿时,那安亭直接就离开了。这本应该是避嫌的场合,可是她当时心中急切,没有多想,就跟着去了。

    这若是皇后的圈套,那么她,可以说是踩得结结实实。

    还有安蓓和皇后的那段话,她是听了她们的对话才动了杀死云歌,激怒萧院判和段景毅双方这个主意的。

    难不成,她们也是故意的?

    有辱皇家颜面的事情,凤昭帝和皇后定会彻查,到时,她散出风去,说云歌和段景毅种种,都会被认为是造谣生事,定会受到严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