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他在山中开辟了马场?或者,是去了别处养马吧。端国总共就这些地方,从别处调用,也不是难事。”

    段景毅模棱两可。

    见他如此回答,云歌更觉得不妥了。

    这都说得通,但建了马场,都不必向大王汇报的吗?”

    这是战马,可不是寻常之物。一兵一卒,都应该在段景毅的手中掌握,可听刚才段景毅的语气,似乎并不知道,凤考的马场具体在何处,他们又是如何养战马的。

    你有所不知。”段景毅对云歌很有耐心,细心地解释:“本王与母亲初来端国,端国上下割据严重,所到之处,都是占地为王的土匪还有兵匪。兵匪以大国养小国,用楚国给的兵粮军饷,为自己划分大小割地。整个端国,可以说是四分五裂,根本没有本王与母亲的容身之地。本王便想了法子,挑起数地的争端,在各个首领之间,谋得了一席之地。这个赵忠,也是当时比较勇猛的兵匪。但不同于其他,他是个正直的人,对待别处的百姓,他是匪,对待自己的人,却是爱民如子的好人。”

    本王找人查了他的经历,深觉时势所逼,才让他做出了荒唐之举,便诏安了他,与他一同开辟割地,不断壮大我们的势力。后来得到了越来越多人的拥护,才有了现在的稳定局势。他与本王开出的条件,就是不要擅动他的凤考城,他还做凤考城的父母官,管他的百姓,而本王,也不得随意插手他城中之事。”

    云歌听了颇为诧异:“凤考城与端王都不过百里,如此近的距离,大王怎能安心?”

    用人不疑,是本王的处事的准则。赵忠虽不完全忠于我,但他也不会忠于他人。且本王有言在先,就会信守承诺,不会去打扰凤考内政。”

    其他城池呢,大王也是如此安排的吗?”

    一国两政,就是隐患。

    其中的弊端,不言而喻。

    也不尽然。”段景毅看向云歌:“怎么,你觉着赵忠有问题?”

    奴婢暂无证据,只是不解,赵忠既有这么多良驹,又有许多兵马,为何是慕容大人先行赶到……他距离最近,却迟迟不见出城迎接……”

    其实这点,段景毅也发现了。所以昨夜,才会难以入眠。

    他担心什么都查不出,又成了一场悬案,又担心查出了什么,有他不想看到的结局。

    不过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只是短暂的接触了两次,云歌就敏锐地察觉出赵忠的不对了,这样的分析能力和洞察力,着实让段景毅心中佩服。

    一切交给慕容大人调查吧,我想,他会给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看得出,段景毅在逃避。但是,云歌无法忽略。直觉告诉她,这个赵忠,一定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样,憨厚可掬。

    地牢里,那两个黑衣人被打得血肉模糊,已经看不出人形了。

    教你小心行事,你偏不听。告诉你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你偏不信。这下好了吧?!”漆黑的地牢里,传来一阵无奈的叹息:“如今这局面,不死人是不行了。可死了人,就像一场燎原之火,就再也熄不了了。不拼个你死我活,谁也别想下台。”

    我老了,禁不起这个折腾了。我就想着,守着一方土地,过几年赛神仙的日子。”

    端王对我不错,他是个年少有为的皇子,生下来便卧薪尝胆,发配到这种地方,还能混到今天这个样子,那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孩子。我与他常年接触,知道他的心性,可你却被执念所固……说的话,你们怎么就不听呢……”

    赵忠看着面前,两个奄奄一息的罪犯,再叹了一口气,眼中瞬间闪过一抹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