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心事重重,淳于敏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异样。

    “见过太后了?”

    云歌点头:“昨日见过了。”

    “太后娘娘我最清楚,她严厉,眼中揉不得沙子,对你说些什么,罚了什么,你万不可往心里去。只要你一心向着大王,她终究还是会重用你的。”

    “还要感谢嬷嬷,在太后面前美言,太后已准许我侍奉大王了……”

    太后能准许她在段景毅的身边服侍,大半是因为淳于敏在中间作保。太后信任淳于敏,也连带着相信了她的忠心。否则,只是五十大板,才不会让太后那样谨慎的人,轻易放下戒心的。

    淳于敏不说,云歌却心里清楚。

    “这么说,太后娘娘没有罚你?既没有训斥,为何还这副模样。”

    云歌的状态看起来很不好,欲言又止,与往日里自信满满的她,截然不同。

    “是因为美姬?”淳于敏又说:“你是最了解美姬的性子的,女人家的嫉妒,也是正常的。你几次得到大王的眷顾,她心中吃味,就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来。不过,你的心思也不在大王的身上,与她没有冲突,时间久了,她就会知道你的心意了,又何必在乎她此时怎么没有关系了,美姬想找你麻烦,也够不到你呀。”

    云歌笑着点点头,头轻轻地靠在淳于敏的肩膀上。

    这个举动,让淳于敏身体一僵,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嬷嬷,我只是在想,不在枫天阁了,就不能和嬷嬷朝夕相处了,心中不免难受。”

    淳于敏的眼中,流露出了少见的慈祥。

    “你这孩子,是打量着去了大王身边,飞黄腾达了,就再也不理我这个老嬷嬷了是吧。都同在一座王宫里,还能一辈子见不到了不成?”

    云歌鼻子有些发酸:“见得到,可就是舍不得。”

    淳于敏虽平日里对她严厉,但她却是这个世上少有的对她好的人,非亲非故,她私下里为云歌做了许多。云歌一夜侍奉段景毅,没有回枫天阁,她就担心得一夜未睡。这些,云歌都记着呢。

    只是今日离别,她却不能告知于她,多加保重的话,她也迟迟说不出口。

    淳于敏的手轻轻地抚摸了下她的头:“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去了大王那里有大用,大王和太后虽地位尊贵,却是极不容易的。他们心中酝酿着头等的大事,要走的路定然处处坎坷艰辛。你能去辅佐,把你的智慧交付给大王,这也是他们的福气。只是记得一样,万不可做无准备之事,不管什么时候,保住你自己的性命才是最要紧的。只要有命活,才能去做完你想做的任何事。”

    云歌点点头:“嬷嬷的教导,云歌记下了,云歌不会辜负嬷嬷的嘱托。”

    ……

    夜幕之前,云歌悄悄登上了出宫的马车。马车奉段景毅之命,运送出宫的金银布匹,直送到战府前。因为有段景毅的亲笔手谕,守宫的侍卫只是简单地查了一下放在上面的几个东西,就放了行,并没有想到,在底下的一个箱子里,竟还藏着一个女奴。

    车轮颠簸,云歌觉得她五脏六腑整个都翻了一个滚儿,车马才停下。

    她听到小厮跪领段景毅的旨意,然后几个人七手八脚地开始搬了起来。云歌被抬到库房,直到听到房门落钥的声音,她才从箱子里颓废地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