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2)
程果独坐在咖啡厅茶座，林兴平已经不在，只剩那残茶还散着余热。
虽然林兴平说到的不仅其祥，但从那这一桩桩事件，一声声呐喊程果已窥觑到这仅仅是母亲悲惨命运的开始。这本不该由一个柔弱的女子来承受。想到临行前父亲那如孩童般希冀的期盼，又似亲眼目睹了母亲再次遭遇了一遍困苦不幸，程果摩梭这照片眼泪忍不住在眼眶中打转。
“我们无力去批判一个时代的对错，况且那个时代对于当下的我们已经成为过去时。只是作为一母同袍，我有幸脱离了那个保守封闭的村落，才不会觉得有过多的束缚和负担。当然，我有义务告知你关于我们母亲的一切。虽然我们都已不愿再提及。但就像大姐说的，你享有知道的权力。......听说共同经历过苦难的人会更亲近。悖论！但让我们再感同身受的经历一次母亲所经历的，又何妨！”这是林兴平临走前说的话。虽然他尽可能的用他那惯用的平静的微笑来掩饰，但程果还是能深切的感受到林兴平在讲述中的苦楚。
“好吧，让我们再感同身受的经历一次母亲所经历的。”程果喃喃自语道。
走出咖啡厅，穿过车水马龙的滨河路，便是白河。自上次逛过白河的夜景，程果便生出了好感。那斑斓灵动的河面不仅充斥着烂漫之意，仿佛还能洗涤内心的阴霾。
河套两岸的绿茵遮蔽了城市的喧闹，形成一个幽静的烂漫空间。挽妻携子的三口之家，扶肩揽腕的耄耋夫妻，额唇相依的年青恋人，更有坐轮椅遥望两岸夜景的老者。
程果暗赞，拿出手机，逢人便拍，逢景便照，自得其乐。谁愿辜负这美景，这盛世！
出租车驶过遍布霓虹的街道，程果感觉就像在过一个流光隧道，显得更孤寂。
程果回到酒店，冲了个热水澡，又给肖睿过了个简报，顺便给他发了几张刚拍的照片，惹的肖睿艳羡。打发了肖睿，程果便准备睡下，但各种思绪始终在她脑海里翻转......。
夜，就像一面放大镜。它能使甜蜜更甜，它能让痛苦能苦！
程果始终难以入眠。父亲这两天又醒过来几次，清醒糊涂参半。也嚷嚷着要见程果都被医护人员和肖睿搪塞过去。新书签售会被出版社找借口推迟。母亲这边......该怎么跟父亲说起，自己也还想要知道母亲更多的讯息，不是为好奇，而是填充自己30多年缺失的空白。新书......？程果突然想到什么，翻身坐起，打开笔记本电脑。
程果思索片刻，在键盘上敲击，屏幕上跃然显现：“有些人的回忆，是甜蜜的。有些人的回忆，是痛苦的。而我不得不找上百个理由从他们嘴中抠出那令他们痛苦不堪的往事。再找上百个理由安慰自己，这不仅是为自己，或许，也是对他们好......。”
......雪更厚了，铺满了田间村落。铺满的屋顶院落。那院子，死一般寂静。坑洼不平的木门上贴着红喜字对联格外醒目。
门半掩着，正堂屋时不时飘进被风挟裹的雪花。丁香萍散乱着头发堆坐在墙角地面上离火盆不远，火盆中火苗闪烁，但依旧飘着青烟。火盆旁放着一个矮脚板凳，板凳上放着一碗面，筷子横放在碗口，碗中的面条早已坨成一团。林尧坐在板凳上倚着墙，地面上散落着一堆烟头。他手中夹着半截着着的烟，夹烟的两根手指已被熏的焦黄。丁香萍闭着眼耷拉着脑袋。林尧闷着头不停的抽着烟。除了木门偶尔被风吹的发出的吱呀声，便是两人那被寂静放大的呼吸声。
“单丁......单丁啊......。”声音幽幽传来，林尧一听就知道是三太奶。
林尧起身，直接把门合上，从里面栓死，依旧坐回原来的位置，姿势还是那个姿势。
片刻后，声音更近，紧接着门被推搡着：“单丁，还没起呢？单丁啊，太奶来了.......，外边冷，快把门给开啦，单丁？......单丁？”三太奶不停的推搡着门，喊叫着。
林尧倚着墙心道：“老妖婆子，没玩了你还。”透过门缝依稀能看到三太奶的身影，林尧抽了口闷烟没有开门的意思。
三太奶佝偻着身子透过门缝往屋里瞧，但任她怎么拧巴也没能看见两边墙角的滥用药和丁香萍，只看到半个火盆中那扑闪的火苗。“单丁啊......在屋呢吗？为了你们，太奶可是操碎了心啦。我跟你说啊，这女人，得调教，惯不得。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不捋顺吧了，以后没个好，哎呦......还怪冷的......单丁？”一股风灌进三太奶脖领，老太太一个机灵紧缩了脑袋。
林尧听到“哎呦”声，一个机灵，生怕老太太栽在自家门前，确定老太太没事，林尧欠起的身子又返回原来的姿势。
三太奶还是不死心，扭动着佝偻的身躯磨蹭到西屋窗边，扒愣着窗子往里喊了几声，看没有回音，只得拄着拐杖走了，嘴里还嘟囔着：“小王八蛋，就不知道为你好.......。”
林尧扔下抽完的烟头，起身打开门闩，木门刚一打开，一股邪风卷着雪花迎面扑来。弹了弹身上的雪花，林尧回身看了一眼蜷缩在墙边的丁香萍，又看了看坨死的那碗面。火盆里的火苗渐熄。林尧出门抱了几截硬木放在火盆边，看了眼丁香萍欲言又止。林尧出屋锁上房门，掖紧了老棉袄走出院子。
屋内，墙角蜷缩的丁香萍抬起眼皮，环顾四周，只有那将熄的火苗泛着生机。“与表哥的山盟海誓。”“父母的严词厉行。”“与表哥的相约。”“林尧气急败坏的殴打谩骂。”“表哥被林尧致残，特别那清脆揪心的‘咔嚓’声。”“父母断绝父女关系的决绝。”之前发生的一幕幕重又涌上心头。丁香萍忍不住泪如雨下。“别的她都可以不在意，表哥现在怎么样？那腿怎么样？”想至此一阵揪心的痛，丁香萍抽泣着把脑袋往后面土墙上死磕。整个死寂的院子里响彻“咚......咚......”声。偶尔有人听到撞击声，驻足后发出“啧啧”的叹息声。
林尧回来已是傍晚，推门进屋，看到丁香萍还卷缩在墙角，一切如常，面早已坨死，是火盆中的火早已熄灭。“你TM要死啊你？”林尧忍不住咒骂。
虽然林兴平说到的不仅其祥，但从那这一桩桩事件，一声声呐喊程果已窥觑到这仅仅是母亲悲惨命运的开始。这本不该由一个柔弱的女子来承受。想到临行前父亲那如孩童般希冀的期盼，又似亲眼目睹了母亲再次遭遇了一遍困苦不幸，程果摩梭这照片眼泪忍不住在眼眶中打转。
“我们无力去批判一个时代的对错，况且那个时代对于当下的我们已经成为过去时。只是作为一母同袍，我有幸脱离了那个保守封闭的村落，才不会觉得有过多的束缚和负担。当然，我有义务告知你关于我们母亲的一切。虽然我们都已不愿再提及。但就像大姐说的，你享有知道的权力。......听说共同经历过苦难的人会更亲近。悖论！但让我们再感同身受的经历一次母亲所经历的，又何妨！”这是林兴平临走前说的话。虽然他尽可能的用他那惯用的平静的微笑来掩饰，但程果还是能深切的感受到林兴平在讲述中的苦楚。
“好吧，让我们再感同身受的经历一次母亲所经历的。”程果喃喃自语道。
走出咖啡厅，穿过车水马龙的滨河路，便是白河。自上次逛过白河的夜景，程果便生出了好感。那斑斓灵动的河面不仅充斥着烂漫之意，仿佛还能洗涤内心的阴霾。
河套两岸的绿茵遮蔽了城市的喧闹，形成一个幽静的烂漫空间。挽妻携子的三口之家，扶肩揽腕的耄耋夫妻，额唇相依的年青恋人，更有坐轮椅遥望两岸夜景的老者。
程果暗赞，拿出手机，逢人便拍，逢景便照，自得其乐。谁愿辜负这美景，这盛世！
出租车驶过遍布霓虹的街道，程果感觉就像在过一个流光隧道，显得更孤寂。
程果回到酒店，冲了个热水澡，又给肖睿过了个简报，顺便给他发了几张刚拍的照片，惹的肖睿艳羡。打发了肖睿，程果便准备睡下，但各种思绪始终在她脑海里翻转......。
夜，就像一面放大镜。它能使甜蜜更甜，它能让痛苦能苦！
程果始终难以入眠。父亲这两天又醒过来几次，清醒糊涂参半。也嚷嚷着要见程果都被医护人员和肖睿搪塞过去。新书签售会被出版社找借口推迟。母亲这边......该怎么跟父亲说起，自己也还想要知道母亲更多的讯息，不是为好奇，而是填充自己30多年缺失的空白。新书......？程果突然想到什么，翻身坐起，打开笔记本电脑。
程果思索片刻，在键盘上敲击，屏幕上跃然显现：“有些人的回忆，是甜蜜的。有些人的回忆，是痛苦的。而我不得不找上百个理由从他们嘴中抠出那令他们痛苦不堪的往事。再找上百个理由安慰自己，这不仅是为自己，或许，也是对他们好......。”
......雪更厚了，铺满了田间村落。铺满的屋顶院落。那院子，死一般寂静。坑洼不平的木门上贴着红喜字对联格外醒目。
门半掩着，正堂屋时不时飘进被风挟裹的雪花。丁香萍散乱着头发堆坐在墙角地面上离火盆不远，火盆中火苗闪烁，但依旧飘着青烟。火盆旁放着一个矮脚板凳，板凳上放着一碗面，筷子横放在碗口，碗中的面条早已坨成一团。林尧坐在板凳上倚着墙，地面上散落着一堆烟头。他手中夹着半截着着的烟，夹烟的两根手指已被熏的焦黄。丁香萍闭着眼耷拉着脑袋。林尧闷着头不停的抽着烟。除了木门偶尔被风吹的发出的吱呀声，便是两人那被寂静放大的呼吸声。
“单丁......单丁啊......。”声音幽幽传来，林尧一听就知道是三太奶。
林尧起身，直接把门合上，从里面栓死，依旧坐回原来的位置，姿势还是那个姿势。
片刻后，声音更近，紧接着门被推搡着：“单丁，还没起呢？单丁啊，太奶来了.......，外边冷，快把门给开啦，单丁？......单丁？”三太奶不停的推搡着门，喊叫着。
林尧倚着墙心道：“老妖婆子，没玩了你还。”透过门缝依稀能看到三太奶的身影，林尧抽了口闷烟没有开门的意思。
三太奶佝偻着身子透过门缝往屋里瞧，但任她怎么拧巴也没能看见两边墙角的滥用药和丁香萍，只看到半个火盆中那扑闪的火苗。“单丁啊......在屋呢吗？为了你们，太奶可是操碎了心啦。我跟你说啊，这女人，得调教，惯不得。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不捋顺吧了，以后没个好，哎呦......还怪冷的......单丁？”一股风灌进三太奶脖领，老太太一个机灵紧缩了脑袋。
林尧听到“哎呦”声，一个机灵，生怕老太太栽在自家门前，确定老太太没事，林尧欠起的身子又返回原来的姿势。
三太奶还是不死心，扭动着佝偻的身躯磨蹭到西屋窗边，扒愣着窗子往里喊了几声，看没有回音，只得拄着拐杖走了，嘴里还嘟囔着：“小王八蛋，就不知道为你好.......。”
林尧扔下抽完的烟头，起身打开门闩，木门刚一打开，一股邪风卷着雪花迎面扑来。弹了弹身上的雪花，林尧回身看了一眼蜷缩在墙边的丁香萍，又看了看坨死的那碗面。火盆里的火苗渐熄。林尧出门抱了几截硬木放在火盆边，看了眼丁香萍欲言又止。林尧出屋锁上房门，掖紧了老棉袄走出院子。
屋内，墙角蜷缩的丁香萍抬起眼皮，环顾四周，只有那将熄的火苗泛着生机。“与表哥的山盟海誓。”“父母的严词厉行。”“与表哥的相约。”“林尧气急败坏的殴打谩骂。”“表哥被林尧致残，特别那清脆揪心的‘咔嚓’声。”“父母断绝父女关系的决绝。”之前发生的一幕幕重又涌上心头。丁香萍忍不住泪如雨下。“别的她都可以不在意，表哥现在怎么样？那腿怎么样？”想至此一阵揪心的痛，丁香萍抽泣着把脑袋往后面土墙上死磕。整个死寂的院子里响彻“咚......咚......”声。偶尔有人听到撞击声，驻足后发出“啧啧”的叹息声。
林尧回来已是傍晚，推门进屋，看到丁香萍还卷缩在墙角，一切如常，面早已坨死，是火盆中的火早已熄灭。“你TM要死啊你？”林尧忍不住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