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了怔,拍了一下后颈,是啊,我怎么了,来时的路我记得很清楚,为什么看到老黄向右走会那么心慌。

    “你没事吧?”老黄的眉头皱起来,抬手摸了摸我的额头。

    我突然生出一种没来由的烦躁,把他的手挥下去:“没事。”

    老黄的脸色不好,声音也满是担忧:“你哪里不得劲就告诉我,别自己憋着。”

    “嗯。”我应了一声,跟着老黄走进右边的通道,还是那些重复的壁画,我俩也没看,两人的脚步都快了很多,看样子老黄也想赶紧离开这里。

    一切都像来时一样,前方又是十字路口,我和老黄齐齐向右边拐去,这条长廊走到尽头就是大殿,不过是两个弯角的事,真不知我在心慌什么。

    这条长廊很长,我特意看了壁画,正是我们见过的那些,但我们走了有十几分钟都没到头,也没看见那副被踩扁的眼镜,我心里不由生出一种难言的焦躁感。

    老黄的脸色也变了,他突然停下脚步,把我拉住,声音里压抑着慌乱:“大泽,你还记得这幅壁画吗?”

    “这幅?有什么不对劲?”旁边是一个很普通的劳作图景,我印象里也有这幅。

    “壁画没什么不对,是眼镜,我记得那副眼镜就是碎在这幅画旁边,就算眼镜可能被人拿走,那个镜片碎得稀烂,怎么可能都没了?”老黄的声音带着颤意。

    我吞了口唾沫,地上的确什么都没有,石砖缝隙里也不见丝毫痕迹,但我当时的注意力都被眼镜吸引了,根本没关注壁画,此刻只能开口:“你确定眼镜旁边就是这幅壁画?”

    “一百二十个确定,我的眼神你又不是不知道。”老黄很肯定地说道。

    我俩一时陷入迷茫,明明是按照来时的路走的,拐角总共就两个,再蠢也不可能走错,但眼镜呢,它究竟去了哪儿?

    人不可能把所有的碎片都带走,怪物和鬼就更不可能了,它们要个破眼镜做什么?到底是眼镜消失了还是我们走错了路?

    我的心跳得很快,老黄也有点懊恼,拉了我一把:“你别多想,这地方邪门得很,连蝎子都能凭空消失,眼镜没了也不稀奇,是不是对的路咱跑到头就知道了。”

    我只能点头,我俩也没法安心走下去了,迈开双腿就跑起来,这条走廊的确很长,但不至于这么长,以我俩的速度,不出一分钟就该跑出来了,现在却跑了有三四分钟。

    是真的不对劲,我们停了下来,我看到老黄在尽力把眼里的惊慌藏起来,我俩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没出半分钟竟真的到了头,前方却不是大殿,而是一个十字路口。

    “怎么可能?”老黄叫了一声。

    我也蒙了,的确不可能,这里都是九十度的路口,长廊也很宽,绝不会有岔路,而且只有两个弯角,无论如何都不会走错,一定是闹鬼了。

    我和老黄对视一眼,举起手电向四周照去,前后左右上下都没放过,但什么都没有,我走到路口处看了一圈,四条通道口都有墨家的记号,全是陈旧的,可惜我不知道它们的含义。

    难怪墨家要做记号,我从未见过墨家在哪里做记号,当时就觉得奇怪,这里根本不像会迷失的样子,哪里值得他们标记,原来是我想得太简单了,他们怎么可能做无用功。

    我最痛恨这种转来转去走不出的地方,谁曾想噩梦又一次降临,上次还有阿川小七神哥在旁边,现在却只有我和老黄,这种绝望感就别提了,我敢肯定除非有人来找,凭我俩肯定走不出去。

    “怎么办?”

    我说着,贴着墙边坐下,拿出牛肉啃,见得多了,唯一的长进就是不会再抱有无谓的期望,既然要死,先填饱肚子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