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哧”的皮肉刺裂声,一声通进,一声捅出,那美人脖子被离盏挑了个大窟窿,霎时血柱狂喷,女人捂着脖子逐渐睁大了双目,栽倒在地。

    其余妾室吓得争相爬窜。

    离盏任那献血溅在自己雪白的袍子上,也不闪躲。

    她屹在原地,只是手微微有些做抖。

    她不是没杀过人……可从前杀人都是情急之下,不得已而为之,她甚至想都来不及去想那是对是错,身体便本能地帮她做出了决定。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举剑刺死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一个本与黎家覆没不相干的女人。

    二十多年的素养告诉她,此举不善。

    可是,当那女人的身下的血滩不停蔓延的时候,哥哥的面孔又再一次浮现在她面。她狰然又镇定下来。

    哥哥又做错了什么?

    爹爹又做错了什么?

    她黎家上下二百多口奴仆,只会日复一日的洗衣做饭,劈柴扫地,除此之外,他们什么都不懂。

    他们又做错了什么?

    仇恨像燃烧的锅炉,将离盏一身的血液都重新沸腾起来。

    周身热得要命,她却感觉不到自己是活着的。

    她此刻只是被宿怨驱使着的一个空壳,除了报仇,她想不了别的事。

    她只想把他们杀光,杀光,杀光!

    否则她永远都会被困在这个壳子里,无法真切的过活。

    她将剑慢慢横平,落在了下一个女人肩上,轻言蔑语。

    “白大人再好好想想。”

    “老爷,老爷我不想死,你救救我啊老爷!”

    “连云……”白照芹痛呼。他转头,对上那双淡定得有些偏执的眼睛时,他陡然觉得,端王不是最最可怕人,这个女人才是真正来索命的!

    他不敢耽误时间,“我……贪过江州的救济粮。二十年前的江州生了场旱灾,一年都没有收成,朝廷拨了十万石米粮,我私藏了五万石私卖到了……”

    “呲”又一剑通进女人的心脏。

    “不对。”离盏拔出剑来,在诸人惊恐的注视下翻转着血淋淋的剑身,细细的观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