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字还没说出口,鞋主人又不见了。

    宁可把剩下半包纸巾塞进卫衣兜里,捡起地上那把伞,左右张望。

    四下无人。

    她见鬼了?

    手机响了,是正在婚礼上当新娘的宁妍汾打来的。

    宁可面无表情,接起电话:“请说。”冷静淡定,仿佛刚才肆意大哭的人不是她。

    电话里传来宁妍汾甜腻的嗓音:“我说可,我19岁就把你生下来,我正当红,却为了你放弃了事业。我苦苦煎熬16年,现在终于有了名分。我也才三十加唉,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做,你就不能体谅体谅我的苦衷吗?”

    宁可猜到,宁妍汾的这一通电话,是知道她逃课了。

    她嗓音淡漠:“能。”

    宁妍汾开口说第一句话,必定“我”字当头。宁可听说,这样说话的人,都比较自私。

    宁妍汾一直跟人说宁可是她妹妹。

    昨天之前,宁可自己也这样以为。

    宁妍汾说:“你不要跟我玩什么惜字如金,我就问你,下学期能不能转学到弘河一中?”

    宁可:“随便。”

    “这也是你父亲的意思,说要给你最好最优质的教育。”宁妍汾说完又强调:“不过你千万守口如瓶,不要让人知道你的存在。你也清楚,这个事情爆出来对你亲生父亲的影响有多大。他的电影马上就要上映了,这个时候不能有任何的丑闻。”

    宁可冷笑:“既然我这么见不得光,你当初为什么要生我?利用我绑住男人,用不着把自己说那么伟大。”

    宁妍汾正想说什么,宁可打断了她:“祝您早生贵子。姐姐。”然后挂了电话。

    以为自己是孤儿,结果冒出个亲生父亲。

    以为那个爱写遗书的女人是她姐。结果是妈妈。

    这个世界太魔幻了。

    高二上学期,宁可转入南辰一中。

    她的档案一调出来,学校二话不说就抢着接收。

    第一周过得并不愉快,因为她的同桌,是个神经病。

    宁可性格孤僻,喜欢独来独往,开学一星期也没人和她套上近乎。无论前后左右的同学怎么搭讪,她都是淡淡的一个单音节,比龙傲天还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