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苏尔似乎找到宣泄的口子,叫起撞天屈来,说道“当初若非那厮苦苦哀求,我怎会收他俗家侄儿?如今这小子说什么要匡扶正统,叫嚷什么修道与百姓无用,与朝廷无益,还劝我把一身本事拿来卖给皇帝老儿,搏一个封妻荫子!”

    “你且说说,这是什么事儿?皇帝老儿也配我令苏尔给他卖命?”

    王崇此时正随侍师父身边,忍不住噗嗤一笑,他这才知道自己师父居然被自己这位师兄,又一次给拒绝了。

    令苏尔神色不善,伸手一按鼻孔,喷出了一道白烟,敲了王崇的脑壳一记,叫道“你这小子笑话什么?明日起,你去渡化你那师兄,若是不能把他渡化入门,我也不收你了。”

    王崇哪里料到居然有这般天降的祸事?

    他苦着脸解释道“徒弟不是笑,只是想不到师兄读书读到了呆愚,以圣人自居,却不思忖有几分力量。”

    令苏尔忽然想起玄鹤道人曾说起唐惊羽也是少年读书人,问道“听说你当年也是个神童?”

    王崇借用的唐惊羽唐少爷,出身官宦人家,确有神童之名,他当即一口应道“徒弟当年确有些才名,若非家道中落,如今只怕也有功名了。”

    令苏尔好奇的问道“你为何就不想去给皇帝老儿卖命?”

    王崇脸色幽幽的说道“我父亲去世,徒儿险些被继母害死,然朝廷礼法在,我就算读出天大功名,也要对继母恭恭敬敬,甚至还要替她讨个封浩。读书读书,科考科考,岂不是越读越憋屈,越考越逊闷?”

    丐王令苏尔自知失言,他还真不知道这个徒弟身世颇惨,居然差点被继母害死。

    主持大师见两师徒一起气闷,微微一笑,说道“既然你不成,就让令徒儿去说令徒儿,也不失为一段佳话!且看……你这两个徒儿哪一个是修道的种子,读书的良才。”

    令苏尔刚才不过是气话,此时想来,让王崇去渡化自家的大徒弟,倒也不失为一个妙法。

    他轻轻抚掌,微微一笑,叫了两声“妙哉!妙哉!我怎就想出来如此妙法?”

    丐王令苏尔冲着王崇,豪气干云的说道“我给你三个月时间,三个月后,再来查验。若是不能渡化你师兄,我就罚你在这里做一年的小和尚。我还有些事情,不能久留,就把这事儿交托给你了。”

    王崇心头有数十头青牛狂奔,哪里料到这个师父如此的不靠谱?他正要“据理力争”,就见令苏尔袖袍一挥,满室清光,居然就此走了。

    王崇呆呆半晌,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还是主持大师笑道“你这师父一直都是如此,莽莽撞撞,不似个修道的人物,倒是比老僧早年还要有江湖气。既然你师父走了,你就暂且在小庙居住,有什么事情,可跟老僧说。”

    王崇行了一礼,谢过了主持大师,这位老和尚含笑收了棋盘棋子,洒脱而去。

    王崇一个人留在禅房,直至如今,他还不相信自己的师父真的走了,把渡化师兄的事情交托给了自己。

    “师父啊!你可还没说,我那师兄究竟是谁?”

    “也罢!也罢!这位师兄既然是名传天下的才子,自然名声甚隆,只要稍稍打听,应该不难知道是谁人。至不济,还可以问问主持大师,他和师父交好,必然是知道我那师兄身份来历。”

    王崇伸手扶额,左思右想了一会儿,干脆睡下了。

    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