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皇后膝下有两子,长子太子已成婚,却迟迟未出皇嗣,次子远在北疆历练,也未成家。

    这远的,她管不到,膝下最乖巧听话的义女,她还管不到了不成?

    夏日炎炎,旁的风车转动起水帘,吹来的清风凉爽。

    魏皇后将团扇放于桌面上,看向远处的碧池,舟上的宫人将莲蓬放入竹篓内,悠闲惬意。

    水上的清莲不染纤尘,亭亭玉立,她的乖女儿自应也是如此,清雅脱俗。

    魏皇后道:“平津侯长子亦是不错的,改日你瞧瞧,多处处,若是能中意,再定下此事也不迟。”

    话语虽说得温和可亲,却带着一抹不可忤逆的强硬。

    沐锦书听言,心间微微起波澜,只能瞧着笔下的画卷不作言语,殊不知这花早就被人摘过。

    不久后艳阳的天忽变得阴沉起来,这夏日暴雨总是来得急,池中的宫人赶忙将舟划往岸边。

    转眼雨就淅淅沥沥的落下来,消了炎热的暑气,也扰了清净。

    见这雨颇有下大的趋势,魏皇后起了身,走到桌案旁,瞧了瞧还差添几笔修饰的莲花。

    沐锦书素来善画,时常提笔便能独自坐上一整天,笔下出的水墨丹青,虽笔法尚在稚嫩,但不少名士大家皆有赞赏过。

    皇后收回目光,温和道:“拿回去画吧,本宫不急于这一时。”

    沐锦书停下手中笔,应了一声是,便叫亭旁的婢女将画卷笔砚收起,细细吩咐,只怕弄乱纸面。

    天色阴沉可怕,雨水间雷声阵阵。

    皇后乘上轿辇,摆驾回宫,她不禁道一句,“夏雨总是这般吵吵闹闹的,幼时你胆子小,最怕雷声,每每都要你二哥陪着,而今长大了,便是不怕了。”

    沐锦书站在辇旁,面色清冷,淡淡回应一声嗯,藏在袖中的纤手紧紧攥着,指尖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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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乘着轿辇,但夏雨滂沱,路上未备着伞,回到琼思斋,沐锦书的衣裙都被浸湿不少,浑身带着潮气。

    从兰亭带回来的画卷笔墨皆命奴才妥善放好,侍女芙岚忙端着热茶上来交给沐锦书,嘴里自责着,“近来天气怪得很,阴晴不定,雨说下就下,奴婢应该让人备着油纸伞的。”

    “无碍。”沐锦书接过芙岚的茶水,神情平静地轻饮。

    午时炎炎烈日,出了不少汗,这时又被雨浇湿,浑身发凉。

    沐锦书又道:“去备好热水,我要沐浴更衣。”

    “奴婢这就去。”芙岚福身,便忙着下去置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