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殿下,这是……”苏蘅一开口才发觉自己声音沙哑得不像样,喉咙隐隐作痛。

    容晏给她倒了被水递过去,淡淡道:“这里是医馆,郡主昨夜高烧不退,孤便先行带郡主进城求医了。”

    “谢三殿下。”苏蘅接过水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这才觉得嗓子舒服不少。

    容晏默不作声地盯了她半晌,突然悠悠地开口问道:“郡主从前,可曾见过孤?”

    苏蘅喉头一哽,一口水险些呛进鼻腔里,平复了好一会儿,才故作镇定地抬眼瞧他,“殿下何有此问?”

    “无事,”容晏弯了一下眼,“孤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听他这么说,苏蘅提起来的心才略微放了一放,只是还免不了有些心虚,只得似是而非地含糊了一句:“臣女自小长在青州,未曾来过长安,想必,是不曾见过殿下的。”

    容晏听了她这番话,眉头微挑,无意义地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也不知道信是没信。

    许是昨夜高烧不退出了许多汗,将体内的寒气都散了出来的缘故,苏蘅眼下看起来较之前两日精神了许多,两人在医馆用了早膳之后便各自回房歇息。

    快中午的时候,陈阶和雀枝带着人匆匆赶来。

    “郡主!”雀枝一看到苏蘅,也顾不得别的,泪眼朦胧地扑上来,拽着苏蘅将全身上下都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遍,确认没什么大碍了才哽咽着开口:“郡主,您可吓死奴婢了!”

    苏蘅含笑着低声安慰她:“别哭了,我这不是没事么,大夫说,许是一路颠簸又受了些寒气,休息一夜,发了汗就好了,不必太过担心。”

    雀枝这才止了眼泪,拉着苏蘅的手又开始絮絮叨叨起来:“郡主,您以后身体不舒服可不能再自己强忍着了,你不知道昨晚奴婢有多害怕,要不是有三殿下在,郡主您烧出个好歹来,奴婢可怎么办呀!”

    苏蘅让她说得有些脸热,不由得拉着她的手,小声道:“好啦,别说了!”好像显得自己多娇气似的。

    正吩咐陈阶派人联系宫中接应的使者的容晏听到她这句话,余光略过女孩红透的耳尖,唇角微弯,陈阶察觉出了他的异常,迟疑地唤了他一声:“殿下……”

    “没事,”他从容地收回目光,面色平静:“就这些,你先下去吧。”

    陈阶领命去了,容晏这才转过头看向那笑眼弯弯的少女,右手虚握,掩饰性地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方才开口:“宫里接应的人这会儿应该已经在等着了,郡主这便请吧。”

    明康二十五年,青州庆宜郡主进长安,陛下特命皇三子容晏点三百禁军精锐沿途护送,经半月有余,方才顺利抵达。

    苏家世代为大襄镇守北境,在长安城原也有一座成王府,苏蘅的父亲苏祁袭爵前便一直住着,明康帝与苏祁情同手足,登基之后还曾下旨修缮,谁知那人也是个天生的劳碌命,刚一袭爵便赶上北境战事吃紧,匆匆忙忙地打戎狄去了。

    后来便更是长期驻扎在青州,成婚生子也没能让他在长安多留两天,那成王府便一直闲置了下来,这一闲,便是十多年。

    车马停在成王府门口,容晏挑了帘子往外看,远远地便见一内侍打扮的人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于是转过头去低声道:“郡主一路颠簸劳累,也该回府修整一番,孤还要回宫复命,便将郡主送到这。”

    “一路走来多亏殿下照拂,殿下慢走。”苏蘅眨巴了一下眼睛,轻快道。

    容晏盯着她笑意晶亮的眼睛,不知道怎么的,觉得她似乎有些……

    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