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想会妳大伯家的,妳也知道,家里就我和妳爹两个人,妳爹这一没,还怎么去啊?”母亲说的也都是实话,她一出去就是一段日子,父亲白天在家的日子也不是很多。父亲这一没,可不母亲就更不能离开家了吗?

    “雪妞儿,妳是怎么知道的?妳怎么回来的这么及时啊?”母亲坐下,不再跪著了。

    女子进屋也扯下一块白布,把它系在腰间,她看了母亲一眼,不知该怎么回答她的好,她就是想母亲安下心来,现在,她不是回来了吗?她回不了,什么就都不用靠母亲了。

    “娘,这您就不用问那么多了,也许这就是天意吧!大伯那儿,回头我去说,就不用您来管了!”她说完,朝父亲的灵前磕了几个头。母亲跪在棺材的这边,她跪在另一边。还有几个前来吊唁的人,母女二人与他们行礼,说著些寒暄的话。

    天怎么还不亮啊!女子叹了一口气,心想。

    天才刚刚黑,哪儿能这么快就亮呢!女子也是太心急了些吧!

    女子等了天亮了,在母亲面前,她要好好的才行,一会儿等人母亲的情绪稍稍的好一些,她再问也不晚啊!

    就是她真的去找大伯了,又有什么用呢!女子想了想。那一边的母亲垂著个头。女子突然问了一句:“娘,这次您是不是该告诉我,父亲是怎么没的了?”

    看来母亲真的是有些伤心过度了吧!她还是没有理女儿。

    母亲的脸有些泛红,她以为这是冻的呢!回堂屋为母亲拿了一件棉袄,一出来后,母亲已经晕在地上了。并不住地咳嗽。像是染了什么病一样。女子扶起母亲,抬手抚了一下母亲的额头,这一抚坏了,母亲的头烧的厉害,可能她乍一回来时没有想那么多吧!以为母亲说话时声音沙哑是伤心过度造成的,看到坐起来的母亲那摇摇欲坠的身体,女子明白了。

    她执意要将母亲抬到房里去,这儿祇有她一个人也就够了。

    今晚,像她家这样的,又何止他们一家。

    整个小县城也笼罩在层层迷雾之下。也许,那不是什么真的梦吧!那是一种白色梦魇,女子明白的,还是母亲不过是因伤心过度而得了一小感冒,而整个小县域,得了这种“感冒”的人们,也不是他们一家。

    天那么黑,小房外,街上的行人看似很多,而实际上,比起往年来,也少了不少。

    夜已经很深了。没有人再来吊唁了。女子心说。她回到房里看了一眼母亲,为她打了一盆热水。炉膛里的火,也还是热的呢!女子又给炉子里添了一把柴,轻轻地关好门,上好闩。

    女子的心,都酸的不行了。

    一刻钟左右,女子来到了同在一个县城的大伯家门外。

    大伯家并不比她家好到哪里去。两家明显的差别就是,夜虽然很深了,但大伯家却依然门庭若市。

    她已经好长时间没到大伯家来了。一进门的她就发现貌似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那些前来找大伯看瞧病的人,一个个都垂头丧气的。人祇见多多,并不见少,院子外已经排起了长长的一队。

    女子这一眼真的瞧明白了。

    一个两个人发烧,也可以理解,可是,一个小县城总共才几个人啊!怎么一下子钻出这么多人了。难道他们一夜之间,全病了不成。女子看著他们,陷入到一片沈思之中。

    路上,行乞的人比往年多出不少。而他们的尸体,也同样比往年多出好多来。

    分不清他们是冻死的,还是饿死的。女子起初并没有在意。她也并没有多想。

    “不行,我实在是忍不了!”女子跑到最前面,她管不了那些个人了。等他们,没时候,他们病的就是再厉害,也还是大活人一个不是?既然是大活人,那就再等等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