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传令,敌方骑兵来时,不得出战,迅速进堡自守,敢私自出动,擅动骑兵者斩!"

    啊?他一脸莫名,然而有了上次的教训,他已经知道将军此举必有深意,于是立即定下制度,敦促兵丁严格执行。

    这条命令刚布置下去,迅速便有斥候侦知有骑兵进犯,士兵提前已有心里准备,并进行过预警操练。收到警报后各支部队都不迎战,全都赶着牛羊,运着粮食,退入城堡中,任凭下方如何骂阵都不开门。

    荣姝跟几个校尉一起围着火炉查看地图,听到谩骂,丈二汉子一张糙脸涨的通红。“将军,就让咱们出战吧,爷爷我练了一年,一膀子力气上阵揍他丫的……”

    他还未说完,就在荣姝的盯视下,声音越来越弱,最终偃旗息鼓。

    “不要再让我解释。去,自领五十军棍!”

    “……”

    荣姝能管束的了手下的人却控制不了朝野舆论,才消停一阵子的言官政敌终于又活络起来。

    这次却是自以为找到了现实依据,指责荣姝“懦弱”“无能”“庸碌不堪,有伤国体。”“如此怯懦,岂可为将?”

    小皇子看着那些参奏文书,全都留中不发,逼得很了,就道:“虽然我们瞧着不威风,可敌人也没讨到便宜嘛。”

    众人一想,还真是。荣姝加固城墙,防守严密,敌方每次都无功而返。算起来,这竟然是大夏综合损失最少的一年。

    这个时候便有人询问陆长河的意见了。都说皇帝早晚要换了荣姝重新把陆长河调过去,怎么还不调呢?

    陆长河自矜的咳嗽了一声,才慢条斯理的道:“荣姝将军此举以保全为上,若从这个目的来说,她成功了。只是本人素来善攻善进,陛下若有任命,我必肝脑涂地以报宠任。”

    这话传回来,听者心里都在打鼓,虽然好像是在为荣姝说话,但其实是他看着荣姝发展势头那么好,便有点坐不住了,想要自己过去呢。

    然而真正有话语权的小皇子却仿佛没有听出这话的深层意思似的,这“单纯孩子”直接鼓掌道:“荣姝成功了,你看定北侯都说成功了,大家就不要再担心了。”

    陆长河:……不行,他得做点什么。

    程度校尉,陆长河留下的暗桩之一,他的心从不跟荣姝在一块。只道如今众人皆靡,若我一战得功,岂不壮哉?

    他心痒难耐,有心询问陆长河给点建议,恰逢得了陆长河的暗示,自觉献功的机会到了。

    所以,他发了一道密函给京中的陆长河,然后便在一个霜风扑面的天气里,带人马出了城。

    “我们这一年日夜操练,人壮马肥,还用怕他们一群饿痨鬼。那丫头片子胆怯如鸡,不懂积极进取!那敌人年年来犯,狼子野心,不打怎么行?”

    他带上自己指挥的兵马,轻装上阵,朝着敌军常出现的山口奔去——

    结果就傻眼了。

    荣姝到来以后,北戎过了有史以来最憋屈最凄惨的一个冬天,几次出动都没有收获,眼睛都红了。原本今天是习惯性出来扫荡,没想到一个肥羊。

    这下子可是高兴坏了,当即热情似火的招待了这个周朝将领……把积攒了一冬的从荣姝那里获得的怨气全部发泄到了这个可怜虫身上。他们带着恨意,带着报复的快感,扑向了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