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晚上开始之後，宋诗原本以为，她和顾呈之间的互动顶多就止於那个令人无言以对的谎言。但意外的是，从揭穿顾呈的真实年级开始，两个人的关系反而像突破了一层无形的障碍，越来越频繁地互动起来。起初的话题，多半是围绕着研究所考试。顾呈跨考其他领域，宋诗则犹豫着到底要推甄还是考试。每次一讨论到这个话题，他们俩总会从一开始的正经聊着准备方法、考古题练习，到後来变成彼此的吐槽大会。「欸你跨考是不是後悔了啊？」宋诗偶尔揶揄顾呈，「感觉你每天的限时动态都在喊痛苦。」顾呈立刻回嘴：「你还不是一样？你前几天还在限动喊说要放弃推甄，乾脆嫁给有钱人算了。」宋诗被拆穿，瞬间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嘴y回覆：「我只是说说而已啦，万一真的考不上才有後路。」他们的对话总是轻松而自在，宋诗甚至逐渐开始期待手机萤幕上跳出顾呈的名字。後来，他们开始聊起其他的共同话题，才发现彼此除了武侠游戏之外，最近还在玩一款新的转珠游戏。当初宋诗下载游戏只是想找个消磨时间的工具，没想到顾呈竟然也是深度玩家，两人从此又多了一个话题，时常互相调侃谁的队伍b较废。「你昨天限动放的那队是什麽烂队伍啊？」顾呈某天发讯息来吐槽她，「怎麽每次你玩游戏都可以玩得这麽没天份？」宋诗立刻回击：「你闭嘴！至少我有T0角sE，你呢？运气b我还差好不好。」就这样，两人逐渐从考试的夥伴，变成了日常碎念彼此的朋友，彼此限时动态也从偶尔的点阅变成了固定班底。宋诗有时会刻意拍一些好笑的内容，只为了看到顾呈回覆的吐槽，顾呈偶尔也会故意发一些看似无聊的动态，等着宋诗忍不住跳出来呛他几句。随着聊天的频率增加，宋诗才渐渐注意到，她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单纯、放松的感觉了。在与顾呈聊天的过程中，她逐渐淡忘了过去那些孤单的日子，甚至忘记自己曾经与病症搏斗的痛苦。她仍然记得自己有躁郁症这件事，但那些病情带来的不适，竟然在这段日子里减轻了许多。有时，她会忍不住在心底暗自揣测，顾呈是不是也像她一样，会刻意等待对方回覆讯息的时刻；是不是也会在打字回覆之前，忍不住嘴角上扬。但她始终不敢跨越那条界线，告诉自己，现在这样的关系就已经很好了。某天晚上，宋诗盯着手机萤幕上的对话框，刚刚和顾呈结束了一场吐槽大战，她脸上带着笑，心底却浮现出一丝犹豫。「我这样……算是喜欢他吗？」她心中低声问着自己。答案她无法明确肯定，但她也不再排斥这个可能X。而就在她还沉浸在自己的胡思乱想中时，手机又震动了一下，萤幕上又跳出顾呈的讯息：「你推甄好好准备啦，感觉你都在玩。」宋诗马上回击：「别提了，你的普化要是没过就准备来跟我当同学吧！」她放下手机，感觉心里从未有过的轻松与愉悦。或许未来如何，她依旧无法确定，但至少此时此刻，她有一个能和自己互相吐槽、互相鼓励的人，这样的感觉，好像也没那麽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