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恋这件事，b宋诗想像中还要具象。不是那种电视剧里浮夸的大哭大叫，而是安静得令人难受——像是心脏被慢慢拿去打磨，没有血，只有钝钝的痛。她没想到，才不过十几天的暧昧，竟然能让她整整哭了两天半。第一天，她还能告诉自己「应该很快就会好吧」，但到了第三天，她发现自己每天都在掉泪，眼泪是挂着的，不是滚的，像是某种坏掉的水龙头，一直在滴。她记得礼拜天的车上，耳机播到《T面》的时候，她转过头看窗外，眼泪就掉下来了。那一刻她是真的觉得自己丢脸，却又没办法忍住。「虽然只是暧昧失败，不是分手，但好像b分手还痛。」她後来对冉冉说，声音轻得像怕被风吹走。冉冉看着她红红的眼睛，只回了几个字：「我巨他妈心疼。」--她不是没想过放弃。甚至在跟顾呈最後一次对话时，她已经自己说出口：「那我放弃好了。」可那句话打出去後，她的心像是整个被cH0U空。她白天戴着帽子、口罩、隐形眼镜，遮着肿到变形的眼睛去上课。第一堂课她记不得老师讲了什麽，只记得自己一直在拭泪，甚至有一堂课到一半，她发现眼泪是从侧脸慢慢滑进领口的。那种悲伤不是哭着喊出来的，而是静静地流下来，甚至她都没有太多情绪。就只是……眼泪一直掉。第二天，她听了《离开的一路上》、《》、《我就当你Si了》、《失控》，她一首一首听，听到那句「你对一切都软弱与怠惰，让人怀疑你是否Ai过我」，她哀鸣出声。她真的哭出声了。那不是那种失控，而是……终於没有办法再装镇定。她以为自己只是失恋了，但她後来才知道--她是连希望一起失去了。不是普通的喜欢，也不是随便的人。她喜欢的是顾呈，是那个让她主动丢掉矜持、放下自尊、认真追求的他。她原本以为这段感情至少能「慢慢变好」，至少他会一步一步地靠近。但他没有。他後退了。那天晚上，她打电话给冉冉。一接通就哭得像小孩。「他不暧昧了……冉冉，他不暧昧了……」冉冉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眼泪也涌上来。她不是不知道这段感情宋诗投入了多少。不是三言两语，也不是空泛的喜欢。宋诗是真的，在很认真地Ai着一个还没答应她的人。「我那天还去拜月老欸……」她边哭边说，语速乱七八糟。「我问说我们有没有机会，三次都没杯。我问是不是有更好的人在後面，有圣杯。然後我就问……我不要那个人，只要顾呈可以吗？又是没杯……」「我还跪下去跟月老讲，我说虽然你这麽说，但我还是想跟他在一起欸……我那麽认真，为什麽不行？」她一边讲，一边啜泣，整个人像要从情绪里崩塌下去。冉冉在那头安静地听着，一边拿卫生纸擦自己的眼泪。「我那麽喜欢他，连朋友都说我撑得够久了，可是我真的……还是会觉得，好像再多一点点努力就可以。」「他说他觉得我们不平衡，他觉得回应我会累……可我又不是故意让他累的啊……」那一刻的宋诗，像一个站在原地被放下的人。她的世界还停在「我们是不是还可以走下去」，而顾呈已经关上了门。那几天的宋诗，像是自己失去了语言的能力。她依然回讯息，依然笑，依然跟别人聊天。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些话背後，空了一整片。朋友们都知道她受了伤，每个人都来找她说话，每一个人都成了她撑住的支点。她在群组里打了一句：「我好像真的要放下了。」然後又迅速补上：「……但我现在还放不太下。」她说这话的时候，一边坐在图书馆角落，一边反覆看着顾呈曾经写过的一句话：「如果她考上我学校旁边，换我追她。」那句话像刺一样扎进她心里。原本是一句玩笑，是一次暧昧时的，但现在却变成一道很深的裂缝。她开始怀疑——她现在还想考那间学校吗？她想，是因为自己真的想去，还是因为「那样就有机会」？她不确定了。这种不确定感b失恋还让人心烦。她在纸上写了考吗两个字，又默默划掉。「如果我现在选择放弃，是不是就输了？」「可是如果我不放弃，是不是也不会有结果？」她一边告诉自己不要再主动联络他，一边却会习惯X地打开对话框，然後关上。她说服自己：「要保有T面。」她不想让自己变成一个Si缠烂打的nV生。她想成为那种，即使失恋也能昂首阔步离开的角sE——就像电影里那些帅气的nV主角一样。可是她发现，真正的失恋，没有那麽帅。没有帅气的转身，只有反覆地想再确认一次：「他真的不喜欢我了吗？」她还是很想他。还是会在听到他名字的时候心跳漏拍，还是会在某些不经意的瞬间想到他回讯息时的语气。「我应该放下了吧？」她常这样问自己，问到最後都笑了。「怎麽会放得下呢，我是那麽喜欢他啊。」